庞柔不过带来二百多人,加入了其弟的队伍。
李源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谨慎地遥望四周,生恐有伏兵冲出。就这样一路谨小慎微,来到了道县,再往前走,便是襄武县。
苏正和、庞德、李源等聚于一处,商量如何进兵。
苏正和自然希望快快进兵,这是耿鄙反复叮嘱的大事,可他也不懂行军布阵,只好不发一语。
庞德也无头绪,呲牙咧嘴的干着急。
李源脑子浑浑浊浊的,寻不到好的妙计,但还是要做一番战前动员,先把士气扬起来:“陇西兵马不过七八千,即使强征百姓入伍,也不过两万,在分兵把守各处险要,襄武最多两三千兵马。”
苏正和觉得有理,可转念一想,若敌人增兵如何,还有王国手底下还有五六千兵马,心下着急,却不能打击士气。
“天色已晚,明日我们便攻打襄武县。”李源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空。
大军都进入了县城内,凑活对付一夜吧!
道县距离襄武县不到五十里,这里处于黄土高原边缘与秦岭支脉丘陵地带之间,黄土塬连着纵横的河谷。
李源登上城头,手扶女墙,群山在黑夜里蛰伏,偶尔视线里会出现瞬息即逝的光亮:“道县乃是汉阳咽喉,张县长能守住此城,实乃大功一件。”
道县长张昽在侧,抱拳道:“哪是下官本事?多亏大人威名,敌人未战先怯三分。”
李源被这马屁弄得舒服极了,不过脸上还是无动于衷,摆手道:“张县长休要自谦,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日后还要多多依赖你呢。”
张昽连连颔首:“那是下官本分。”
“这就好。”李源安排完守城事宜,就随着张昽来到下榻之处。
狄道县是陇西治所所在,自李相如迫于形势,与叛军联合之日起,此县便开始守卫森严,四门盘查甚严。
县堂内,李相如正与王国对饮,二人谈笑风生,肆无忌惮,联想到二人身份,真让人有啼笑非声的感觉。
王国本是粗俗之人,言谈无规,李相如虽然心里厌恶,但是举止却甚是亲昵:“王兄,可醉否?”
“哈哈!老弟这是哪里话?你见过大海阻挡百川千河的吗?”王国又灌了一爵。
李相如听他喊自己老弟,心中愤怒差点脱口而出:谁是你的兄长?也不睁眼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许他喊人兄长,却不许别人叫自己贤弟,这自尊畸形的可以,就似这世道一样。
“贤弟啊!”王国依然我行我故,“要不是秋雨骤下,那李源的人头老哥我早就砍下。”
“那倒也是。”李相如附和了一句,紧接着双眼闪过一道寒光,“李源率领兵马已到道县,襄武首当其冲,兵马不到三千,恐难以抵挡,王兄明日能否率兵增援?”
王国胆气遇酒,遇梦中之勇,浑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李相如这个一郡之长得大官,曲意逢迎,满口应承道:“老弟放心,明日我便提兵……提兵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李相如恭迎了几句,内心思索着韩遂的兵马何时才能到,正想到日后的前程命运时,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呼噜声,抬眼一瞅,王国已趴在食案上呼呼睡去了,瞧他酒菜沾须,更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