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建调侃着问:“素素啊,你知道吗?钱华要嫁给蒋大人的儿子了,春雪更是不得了,你舅舅有意把她嫁给钟氏瓷器的接班人钟公子。你呢?”
罗素素不得不面对这个相互攀比的问题,她不卑不亢地回答:“二舅,我已和同村的赵三定定了亲,这个,你知道吧?”
“怎么还是那个卖鱼的哑巴?素素,难道你就没有个像样的人来向你提亲吗?”陈图建拿起账簿,讽刺道。
罗素素很恨陈家人对赵三定的偏见和讽刺,既然陈图建这么瞧不起人,那么我也不必在乎他的尊严:“二舅,如果有个像你一样的人来像我提亲,我还是会选择赵三定。”
陈图建把账簿一扔,气上来了,整个账房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听着陈图建咬牙切齿地发火:“罗素素,你果然不会说话,难怪这么讨人厌!”
陈图建走了,罗素素无奈地坐下:这样下去还不知会得罪多少人,我能安心地在此做工吗?
詹先生也不知该怎么劝她了,其他记账的伙计也都对她畏而远之,谁都怕惹祸上身啊。
的确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图浩就派陈图建去账房宣布:“罗素素,陈老板调你去看守仓库,从此你不必在这账房做工了。”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罗素素,从容地放下账簿:“请容我和接班的人交接一下。”
“不必了,陈老板令你马上去仓库。”陈图建一刻也不容她,其他记账人也看得出这位有名无实的表小姐实在不会说话,太不受欢迎了额,都没人敢为她说句好话。
罗素素扔下笔,起身,盯着陈图建:“好,那就麻烦二舅告诉陈老板,仓库更是重要之地,不容任何人进出,即便是家人亲戚,也不可以!”
罗素素就这样,因得罪太多来无事找事的亲戚而被“下放”到仓库去看守了。仓库的活虽然重,但很少,只要每日清点,与账簿核对就可。重活对罗素素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来说,不是问题。干活后,她还有足够的时间看她喜欢的《小窗幽记》。
偶尔,素素会放下书本,想着自己目前的生活。
生活是蜿蜒在山中的小径,坎坷不平,沟崖在侧。摔倒了,要哭就哭吧,怕什么,没必要装模作样!装给谁看呢?这是直率,不是软弱,因为哭一场并不影响赶路,反而能增添一份小心。
山花烂漫,景色宜人,如果陶醉了,想笑就笑吧,无所谓故作矜持!矜持又给谁看呢?这是直率,不是骄傲,因为笑一次并不影响赶路,反而能增添一份信心。
抱着这样的心态,素素才能在舅舅家这个鬼哭狼嚎般的地方混口饭吃,否则,如以前,如小时候,她真的会受不住而去湖边哭泣,去问湖神:为何自己的日子会那么苦?
让别人笑吧,看他们能否从早笑到晚?我自看我的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