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素听到钱典对江女笑的安慰那么长一段话,就对钟亦得不开心了,推开他说:“你看钱典对素素,那么深情的关怀,句句话都心疼着。你倒好,我从水里上来,你不关心我也没有呛着,也不担心我会不会着凉,就指责我,说我想馊主意。走开些。不理你了。”
钟亦得只好瞪了钱典一眼,去向罗素素解释:“素素,我对你是实在的关心,所以已心急,就批评你了。你别听钱典对女笑说的尽是绵延好听的话,他就这点本事,对女孩子说好听话,那是他的拿手好戏,脱口而出,都不用打腹稿的。”
钱典无端被钟亦得瞪了一眼,还被他说了一番,受不了这气,就指着他:“钟亦得,你自己不会讨素素开心,就说我的不是,你算什么君子?看我,说得女笑多开心。”
江女笑也对罗素素比划着:“素素,别生气了,亦得他只是没有钱典会说话而已。他对你的好,你都记在心里了,不是吗?”
“是啊,素素,我在湖畔的树上为你做了纸帘。那时你说,这些缠绵的话都是点缀,只要真心就够了。那时你可是答应我的,不会再因这些无聊的事而生气的。可是你一听到钱典对女笑说情话,你就嫉妒,怪我不会说。”钟亦得也委屈地像女孩了。
钱典趁机嘲笑:“素素,别生气嘛。人家钟亦得可是生意人家,那谈生意时的巧嘴如簧,你可是想都想不到的。”
钟亦得为了让罗素素开心,决定收拾钱典,收拾的手段就是与他对骂:“钱典,你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在素素面前丢我的脸。弄得素素和我都不开心,你就开心了吗?”
钱典能说会写,肯定也不甘示弱:“我关心女笑,安慰她几句,怎么就丢你的脸了?素素讨厌你是嫌你不会说话,你就好好改正这个缺点啊。”
“如果不是你在场,素素会嫌我说话没味吗?”钟亦得站了起来,像是来真的了:“我告诉你,钱典,我娘一直很忌讳我和你做朋友,要是知道你曾经出入烟花之地,她肯定会让我跟你断交。就算你的诗词文笔再好,她也不会让我和你往来!”
这下钱典急了,怕女笑介意这些事,先安抚好她:“女笑,我以前是犯过错,但是,你都知道,遇到你之后,我从此不再沾惹那里。女笑,你看到没有,我为了你,不去花街柳巷,重新念书,考了举人。这些,都是为你着想的,所以请你原谅我以前的过错,好吗。”
“好,好。但是,你们别吵了。”江女笑看他们似乎听不下来,就不多想,答应钱典,原谅他了。
可钱典没有原谅钟亦得的意思,他见女笑不介怀,就放心地站起来,同样和钟亦得对骂:“我就是能写会画,能说会道,但我可以考秀才,靠举人,让女笑将来做诰命夫人,一品夫人。说不定将来仕途有望,扶摇直上,三十而立就登上首辅大人之位,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笑就是丞相夫人,出门回门都是轿子来去,脚不踏地。到时,我羽扇纶巾,小乔初嫁了,也就与你这奸商不想往来了。”
“钱典,你还真会妄想。”钟亦得哈哈大笑:“张居正不惑之年才入阁成相,你想三十而立就得丞相之位,你做你的南柯一梦去吧。而且,若是你真成了相,皇上说不定还会给你指定一个夫人,嫁个公主给你什么的,到时,你做陈世美也是逼不得已,没有谁会怪你的。毕竟,女笑不能说话,也不宜做丞相夫人啊。你就去做你的光棍丞相吧。”
听到此,江女笑苦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我不能说话,终归是难以出场面的人。将来如果真的在钱典身边,难道就像活菩萨一样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吗?这还不是他的累赘?
素素看到女笑哀着脸,就打了钟亦得一拳,低声说:“你说太过了。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里不是商家谈判,可以随意说他人。我们在游玩,你考虑一下别人,女笑本就脆弱,不要让她心里受刺激了。”
钟亦得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原本只是说笑钱典,现在可弄地女笑不开心,他看了女笑一眼,低下了头,也暂无话安慰。此时,还是都假装没有听到这话为妙,否则,越说越难过。
钱典不忍女笑手委屈,指着钟亦得连说带骂:“钟亦得,你个奸商,你能让素素成为什么?顶多就是你钟氏瓷器的钟夫人。可是,别忘了,士农工商,士排首,商排末。就算你再有钱,也不过是个被人称为奸商的商贩,商贩里的佼佼者而已。”
他气罗素素说:“素素,你听到吗?亦得就这样,根本就说不过我。他也就会在缺斤少两,利润分成,货物优劣,这些问题上发表他的高见,其余的,他说不上几句。对你说情话,还要捡我说过的。”
罗素素气得“哼”一声,干脆背对他们而坐。
江女笑连忙对钱典做手势“钱典,别说了”。
可两个男人的斗嘴变得像菜场上的泼妇骂街了,即将进入白热化状态。
钟亦得被钱典的话气得要死,但说也说不过他。为了挽回失去的颜面,他只好选择动手,动手之前对罗素素说:“素素,钱典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看,要是有坏人来了,他那软骨头能保护女笑吗?看我一招就将他打倒在地,你以后在我身边,就不用怕有人欺负你了。”
“你们打吧,关我什么事。”罗素素还在气中,也不管钟亦得的话这是真是假了,完全当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