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诚点头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来?”
“可以吗?”苏澜顿时两眼放光道,“书,我要书!”
杜诚愣了。咦,女孩子不是最喜欢首饰和衣服吗?自己的行李里面就有给自己那个懋嫔老娘和八公主妹妹杜贞的几大箱子的珍珠、玛瑙、珊瑚和丝绸呢!
“书?什么书?”杜诚有些措手不及,问道。
“什么书都可以!历史、地理、经济、文化、风俗、谚语、杂记,什么都行!这么说吧,只要是带字的,都行!”
杜诚彻底懵了。
好半天,杜诚终于找回自己。好像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杜贞,莫名就想去万分宠溺。于是道:“好吧!只要带字的,我都给你带来!”
苏澜一笑,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好似水灵灵的石榴笑开了花,显得灵动又俏皮。杜诚仔细端详,小姑娘的两个嘴角荡漾着两湾小米窝,真是莫名可爱。又看到她眉心那颗朱砂痣,小小的,红红的,居然还呈上圆下方的奇怪的形状。
杜诚不禁盯着看了半天。
苏澜道:“干嘛这样盯着我啊?”心想,看什么看,那是我迷你版的田黄宝石印章呢!
果然,杜诚点头道:“你这颗眉心痣有意思,好像一枚印章!”
苏澜听了,一颗看起来小却很老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杜诚道:“我走后,你有事就到悦客来客栈找人帮忙!”
杜诚出去,和苏瑞尚、刘希关到一间屋子密谈。梁无量没有进去,他和几个杀在门口守着。过后杜诚他们简单用了一些饭食就悄悄走了,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苏瑞尚和刘希心里已是惊涛骇浪。想着,这就是和六皇子站到了一起?
原来杜诚是让他们怎么写奏章上奏皇帝。杜诚自然回护他们,尤其是城门洞开和地道的责任问题。
饭后,客人陆续走了。刘府的仆人,除了刘奇的小厮小来,刘珍的丫鬟春兰,其他的仆妇长随等都走了。蚵壳屋太小了,住不了那么多人!
大家收拾清楚,已是申时。除刘奇、刘珍和苏澜以外,其他的孩子们都累极睡着了。无息和无影在屋外巡视,堂屋里只有苏瑞尚和刘希夫妻以及刘奇、刘珍和苏澜六个人在聊天。
刘希和夫人林氏再次提出来,要苏澜这几个孩子回到殿州城里通判,现在该叫知府私宅里去和大家一起居住。苏澜还是不肯。
大家都望着她。苏澜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所有一切,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包括生病,包括那什么,一鸣惊人!她当然不能说,她来自未来前世,她对目前所处的朝代没有归宿感,对他们这些亲人也没有归宿感,尽管与他们已有深情厚谊难以割舍。可是,一想到前世里的父亲和弟弟,她就撕心裂肺地疼,刻骨铭心的疼!她不能离开蚵壳屋,因为,蚵壳屋,是她回到未来前世的通道!
她看着大家,展颜一笑,又是圆谎,又是胡扯道:“我知道,父亲和姨父、姨母,还有哥哥、姐姐不放心我,也有很多困惑和疑问。我呢,是初八日那天凌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白胡子仙人老爷爷说,我既与他有缘梦里相见,那就是有了仙缘,要认真学习他的仙法,日后必有大作为。还说,蚵壳屋,是个有灵气和缘法的地方。虽然有大凶,但大凶过后就成为大吉大利、大富大贵的福地宝宅,万万不可丢弃!我便问他,是什么仙法需要我学习?他就生气把书往我头上一扔,道,自个学去吧!然后我觉得眉心这里疼得要命,我就吓醒了……”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她。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仙缘?
苏澜硬着头皮道:“仙人爷爷还说,只要我在这蚵壳屋里再住三年,就磨难全消,百事顺遂,无病无灾,一生和乐!”三年,就三年,如果回不去,她也就认了!
众人将信将疑。也只能作罢。不过,看苏澜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过后,苏瑞尚、刘希和刘奇父子关起门来仔细参酌着,该如何给皇帝上奏。刘希执笔,大家参详,当晚写就了奏章。
而苏澜则躺在床上休息,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侧着身体,面向蚵壳墙,陷入沉思。前世,就是在福州寿山捡到田黄宝石的那次旅游中,她在泉州见过这种蚵壳屋。
那是在距离泉州大海边不远的渔村里,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具有独特风情的建筑——有着“千年砖,万年蚵”美誉的蚵壳屋。
闽南的海风腥湿且带有盐分,红砖忍不了太久,但却摧不垮这种蚵壳墙。中空的蚝壳和着泥巴与茅草垒砌成墙面,泛着大海的幽光,隔绝空气,冬暖夏凉,经年累月,散发着浓浓的古城余韵。
蚵壳屋的牡蛎壳,并非本地出产,而是来自东南亚甚至更远的东非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