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对不起……”柏公公后颈用力压着玄公公的臂弯,仿佛就这般勾住了他。仰起再无焦点的眼睛,急急地道:“你那孩儿……咳咳,娘娘派我杀他……两次……我,我并不想……我想,想弥补……所以,以要小云子给……给你,嘿……”
柏公公费力地弯起眼角,倒八字儿眉轻轻蹙着:“没成……还想以后,后再……小玄子……对不起……我,我为你孩儿……偿命……”
泪水滴落在脸上,柏公公忏悔的心感受到这滴清凉,满足地松开眉儿咽了气。
“阮广,你欺人太甚!”傅家老祖傅弘见阮广目露精光,对泪流满面的玄公公杀机毕现,忙舍了身侧的云琯二人,缩地成寸闪身殿门处。
方才听脚步声,来人分明是两个步伐沉稳、内力深厚的武修,除去一个柏公公,另一位根本不是带路的小公公。阮广竟然看都不看,出人意料地直接出手,蔫损的心思昭然若揭。
傅弘手握短笛,布下一层防御光幕提防小人偷袭。阮广轻蔑地冷笑几声,阴冷的眼神又在公孙牧身上转悠,不知在盘算什么。
“你,可是辰儿?”傅弘捋着美髯,殷殷打量傅辰良久,遍寻不到以前玄孙英挺的模样,斟酌地开口道。
“老祖,是我。”玄公公眼见柏公公惨死。情知现下宫中大乱,情况非比寻常。他不能再逃避,亦没了逃避的理由,坦然承认道。
傅弘久久注视着玄公公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孩儿曾经爽朗神俊的面容,动容道,“孩子,真的是你!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玄公公看着老祖怔怔神色,如何不知自己容貌大改,旧人早已不识。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脸颊,来不及感慨唏嘘,他蓦然想到从傅家祖宅没日没夜地赶回宫中听到柏公公告诉的消息,脸色一变屈身下拜道:“老祖,孩儿有一事相求,还请老祖出手相救!”
还是说一不二、单刀直入的暴脾气。傅弘失笑,见着十多年没见心心念念的玄孙,错还没认便来相求,好笑道:“你便直说罢,知道你不会跟老祖我客气。”
玄公公眼睛通红地将云琯的身世,与被下禁制一事简要地如实道出。事关儿子性命,他必争分夺秒,救儿子于水火之中!
“可那小子,已经随我来正殿了,此时正在里面,又哪里在你所说的御花园清芷台?”傅弘奇道。
“什么?”玄公公大惊失色,龙腾虎跃地闯进殿内。云琯真的好整以暇的站在清妃一旁,脸庞红润,阖目养息,小巧的菱形红唇微微翘起。不知她禁制如何得解的,可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坐在龙椅的阮广此时也留意到了清妃,眼眸一转计上心来,怒声喝道:“公孙牧,你好大的胆子!”
公孙牧认命般地垂下头颅,叹息道,“是。”
“你竟敢在青坞皇宫内私藏修仙者,公然违逆我四大宗门禁地的禁律。说,该如何处置你?”
“禀老祖,牧不知清妃是修仙者,十年前便纳她为妃了。”公孙牧无力道。
“你竟敢纳修士为妃,私藏她十年!好大的狗胆!”阮广阴测测地叫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