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浑沌的黑暗里,白司霂咬牙,鲜血在嘴角溢看一抹艳丽的红丝。
“白丫头,你可别壮志未酬身先死了!”仇砚在一旁大声呼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让人想到嗜血残夜,半片黑影。
白司霂沒有接话,喉中涌上的一股腥甜迫使她再也不发张开嘴,整个胸膛仿佛都燃起來一把干材,烈火在熊熊燃烧,烧灼着她的心肺。她暗想,自己的伤势怕是再次复发了。
仇砚一看白司霂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立即有些着急了,不是白司霂要死而着急,而是因为白司霂要死了而着急,白司霂要是出了问題,她这个被某位主子派出來特意跟随在白司霂身边的人,岂不是要为此遭殃?
“丫头,你撑着些,缪青他们应该马上就要赶前來了!”
仇砚有些焦急地往后看去,那里是后面队伍行到前方的必经之路,此时却迟迟不见众人踪影。
仇砚双眉紧蹙,屡屡回身去看后方黑漆漆,完全看不见人影的道路。
身边一个死士奔向她,凌厉的杀气扑面而來时,她才恍然反应过來,此时那个死士的长剑已经劈向了她的头顶。
长剑落向仇砚,仇砚有些缓慢地抬头,耳边传來白司霂一丝微弱的声音,听那样子应该是在唤她。
仇砚却沒有去想白司霂唤的是不是她,她单手举起自己的剑,看那个剑势的轨迹应该是行向那个要砍她脑袋的死士。
仇砚却突然另一只手掌一翻,掌间一枚匕首跳进那个死士眼中,随即,那个死士呆怔在原地。
他一身紧身衣,双手护刀举过了头顶,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停止在空中,半分也动不得,那柄刀在他手中危险地立着,看起來摇摇晃晃,似乎要向前落下,却仿佛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退开……
“嗤。”
看似轻微却极其清晰的一声,剑身再入肉三分,然后,毫不留情地拔出來。
仇砚仰着头,还是一副刚刚才看见那柄刀的模样,她却伸出手,轻轻一推。
死士已死。
那样清晰的一声响在夜空里,众人刚刚才看见那死士的刀就要落到她的头上,却又在下一秒发现死士突然停止了向下砍去的动作,然后,倒下。
中途沒有他一丝挣扎的声音,沒有他一丝痛苦的声音,沒有他怒急一剑砍下的动作,沒有他痛急连声的呼救声音,就那样倒下,被仇砚一刀击毙。
仇砚及时地偏开头去避开了那死士身上爆出的鲜血。
她嘿嘿一笑,笑声古怪而诡异,“想让你们上当可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还好了,有一个白痴自动撞上我的刀。”
她的声音抑制不了的鄙视气息,全场寂寂,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异常地响亮。
那一直默默无声的马车上,在不被人靠近的一面,悄无声息地闪过一个黑影,黑影仿佛就如一只壁虎一般趴在马车上,因为身材并不粗大,而并沒有人发现他。
他对着马车里的果洛首领说了一句什么话,马车里的人无声应答。
随即,那黑影如刚來一般,再次悄无声息地退去,仿佛沒有人來过,沒有人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决定了一个女子的生命。
乘着全场静默,白司霂稳定身形,积蓄力量于青光剑之上,身形如蛇一般滑出去,出去时早已等在果洛士兵的喉前,轻轻一割,鲜血四溅。
一瞬间,白司霂的匕首已经连过了多少果洛士兵,马车里的果洛首领似乎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愤怒了,浓烈的杀气扑面而來,笼罩着在场的包括白司霂仇砚在内的所有月乏士兵。
“哐!”剧烈的一声。
烟灰漫天,马车的木屑和其它构件被瞬间炸飞,沒有人能够想象,那是怎样强大的力量,才会让一个牢固如铁皮围成的马车被内力炸裂?
这个果洛首领的能力果然不容众人小觑,且不说他的实力有怎样的强大,就说他原本毫无动静的气息,竟然能够看他自己的意愿而爆发,原本被他压抑得很好的杀气,被他一经催发,瞬间爆出让人觉得要被窒息的杀气。
他用内力催使马车因此破裂爆开,白司霂脑中突然想到的却是,他浪费体力去把马车破坏了,却沒有得到应有的利益,一个无用功又耗费力气精力的事情,竟然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能够震惊全场的出场,这个逼,她只能给六分
这么想着,她突然笑一声,笑得咳嗽了,咳嗽咳出了鲜血,她毫不在意地抹去,继续笑。
她一个人有些呆呆傻傻地独自笑着,其他人莫名地看着她,十分疑惑她是不是因为果洛首领的出场而被震惊疯了。就连仇砚也呆呆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下,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