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想,宁雨飞的表情越加凝重。22岁就成了首都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宁雨飞明显是天才,遇到事情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边想边爬,宁雨飞很快回到睡袋的位置,还好昨晚衣服都脱在里面了,不然就要树叶裹体了。迅速换上运动衫和运动裤,将所有的东西收拾了一番,但除了一个太阳镜就什么都没了。睡袋还是很有用处的,他小心翼翼的动手将睡袋折好背在背上。深吸一口气,宁雨飞运转心法,纵身一跃,身子离开树枝两丈,再急速下坠,他脚尖疾点,借助树干的弹力,在林间如同飞燕一般的穿梭而过,数道残影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飞腾。
宁雨飞是江南人,他父亲是著名的科学家,母亲也是江南的书香门第。九年前,*型肺炎爆发,他父亲主动去研究病毒疫苗,却让他母亲感染了。最后,他父亲离开家去参加研究,直到他母亲病死,他父亲也未再次出现。宁雨飞虽然怪父亲,却并不恨他,至少到现在他还是叫宁雨飞。宁家先祖是隋唐的道家鼻祖宁道奇,家传最正统的内家心法《天罡经》,一共九重,宁雨飞自小苦练,已经练到第三重。刚才的身法,就是《天罡经》附带的身法“飞燕九转”,“劳雁单飞,薄影三重。”
“飞燕九转”是配合“天罡经”使用的身法,前三重“劳雁式”讲究“虚”,制造残影。心法第一层只能制造一道,第二层最高可以制造三道,第三层最多可以制造九道。中三重“飞燕式”就是“纳实含虚”,残影和真身互相替换。后三重就是传说中的“神雁式”,产生分身,以多击少。宁雨飞现在正处于第三层,可以制造7个虚影了。
到达地面,一阵泥土的芬芳传来,宁雨飞可是研究泥巴的专家,立刻就感觉到这里的气味不对。这里的泥土不带一丝重金属的味道,很明显没有现代的痕迹,很可能是某个热带雨林。从小立志学习历史的他,为了挖掘古遗迹,在野外求生的能力非常强,倒是不怕在这里生活。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位置,没有地图,只能困死在这儿。
巨大的樟树,槐树,还有赤松都蔚然挺立着,林子的中央有一条小径,看路面的情况,虽然很少,这里还是有人迹的。背负着睡袋,脚上只有一双人字拖,宁雨飞慢慢的向前走,边走边四处张望,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他有点渴了,就坐在一棵松树下歇息。他一抬头,无意间看见灌木丛中的红色野果。眼睛一亮,他走上前去,正准备摘取一个,警兆忽现,一道拳风打向他的后颈。
脖子一缩,他就地一滚,只瞥见一双穿着红绣鞋的大脚,正要动作,不料“怦”的一声,他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刚才的草丛中一道高瘦的身影走了出来,揽住大脚的主人,一个尖细中略带沙哑的男音响起。
“婆娘,终于又开张了。不过,你看这小子穿着古里古怪,又干又瘦,怕没得啥子赚头。”
“蠢材,你懂什么,这种瘦肉最适合做包子馅儿,骨头用来熬汤头,又可以用个把月了。还不去烧水,准备开宰了。”
这个声音浑厚有力,不过还是有女性的独特转音,给人一种豪爽阳刚的巾帼英雄的印象。不过她说的内容倒是与这种豪爽无关。
高瘦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麻绳,给宁雨飞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自己抓住绳头,将宁雨飞拖在身后。看得出他的动作十分娴熟,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两人在丛林中左拐右拐,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个房子的轮廓。又走了几分钟,高瘦汉子背着宁雨飞闪到房子侧面的竹林,从后门进入了房子里。大脚妇人走到正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原来这就是远近闻名的“张氏客栈”。
客栈是双层的竹楼结构,看起来还很新,看来是最近才修建的。客栈很宽敞,外堂长十几米,宽七八米左右,放了二十余张桌子。时间在上午8点左右,现在还没有一个客人。中堂,是厨房的位置,只有一个小门通向后堂。后堂,就是小店的屠宰场。
此时,宁雨飞就被倒吊在后堂的横梁上,还没有醒过来。这里和他同样被吊着的还有两三个。靠近后门处有一张条案,条案上还摆着半具血淋淋的尸体,胸部和臀部的肉已经不见了,一根根雪白的骨头裸露着。整个后堂飘荡着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
一阵阵血腥味冲天之上,加上被倒吊着脑袋充血的宁雨飞终于醒过来了。想喊,却发现嘴巴里塞着一张抹布。抹布的臭味沿着口腔直接钻进他的胃里,血腥气一直徘徊在他鼻间,嘴里的抹布让他想吐又不敢吐,剧烈的不适感让他失去了判断力。
忽然,他眼角不小心瞥到那具残缺的尸体,那布满坑洞的脸,那凹陷的胸部和臀部,他只觉得从脊背深处涌出一股寒气,让他禁不住全身打了一个颤。他明白了,这里不是善地,是专门杀人、折磨人的屠宰场!想到这里,宁雨飞脑袋一阵发昏,强烈的不甘心和对邪恶的憎恶从他心中涌出,本来就是倒吊着,加上血液流动加快,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深处一道蓝色的光芒出现,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在他的感官中,自己正悬浮在一个广阔无垠的空间里,空间里一片漆黑,四面八方都没有边界。忽然,一道亮蓝色的光源如同彗星一般划过,瞬间,他接受到了许许多多的信息,终于明白了从今天醒来起发生的所有怪事。
原来,这里是1112年的华夏,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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