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北京,买点东西再回去。”中秋佳节,林辰东准备购物,然后在回老家。
除了沿途高速路的收费站外,皮卡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大首都,可刚到三环就堵上了,看看表是早上八点。
“对了东子,这个给你。”
李墩儿想起了什么,趁着堵车这个功夫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抬手拍在了林辰东的怀里。
“什么”
林辰东抬手一摸,不用问是钱。
“收着吧。”林辰东抬手要还给李墩儿。
李墩儿抬手将林辰东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怎么着,没机会同窗,没机会扛枪,可这分赃是你说的。”
“这段时间你赚的钱都给了我妈,这钱”
“扯淡。”李墩儿咧嘴一笑,“那也是我妈,虽然是干妈。”
“墩子”
“得得得,就两万块钱,婆婆妈妈干嘛。”
“行,那这钱我拿着。”林辰东没有在废话,自己说过两个以后一起分赃的。
“这就对了。”李墩儿笑着道。
现在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不堵车才怪呢。
“东子,丫赶明让咱们皇城申报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吧,堵车时间最长的城市。”李墩儿点了根烟,边抽边发着牢骚。
好在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后,皮卡车跟着车流开始蜗速前行。
最终,林辰东和李墩儿来到了十里河市场,这里可谓是一片喜庆,因为今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林辰东赶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过跟母亲过中秋节。
整个市场里,大多店面,或里或外、或挂或摆,都有一样东西兔儿爷。
四合院长大的孩子,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兔儿爷”的来历。
老舍先生在四世同堂中对兔儿爷有过一段生动的描写。
“兔儿爷”文化诞生于明代,清代达到鼎盛,后来世人为传承纪念这种老文化,把“兔儿爷”定为首都的中秋节习俗标志之一。
以黏土与纸浆为原料,用模子进行翻塑,手工上色描金,这些年兔爷愈来愈受到人们的追捧。
小兔儿的确做得细致:粉脸是那么光润,眉眼是那么清秀,就是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也没法不像小孩子那样的喜爱它。
脸蛋上没有胭脂,只在小三瓣嘴上画了一条红线,两个细长白耳朵上淡淡地描着点浅红。
这样,小兔儿的脸上就带出一种英俊的样子,倒好像是兔儿爷中的黄天霸似的”
林辰东想起落寞的兔爷一阵唏嘘不已。
兔儿爷曾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玩具之一,解放后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没落,一度在市面上几乎绝迹。
现在,在北京城会做兔儿爷的估计也不超过二十人。
“三分坯,七分绘。”兔儿爷是用模子翻塑的,先要挖泥、取泥、溜泥,把泥弄熟到不粘工作台,再放入两面模里,可以根据不同作品放点棉花、麻之类的辅料。
大致成型后要用水修坯,刮去毛刺和多余的泥,张忠强戏称是为兔儿爷“洗澡”,还要扎耳朵眼儿。
阴干五六天后,把前后两片粘在一起,在身上刷层胶水,才开始上色。兔儿爷的神韵,全靠彩绘和开脸点睛。
“走,买个兔儿爷。”
李墩儿说话间,大步走进了一个专门卖兔儿爷的店铺。
千姿百态、异常可爱的“兔儿爷”映入眼帘,有左手托臼,右手执杵者;有头戴金盔,身披甲胄者;有短衫担物,有如小贩者;有饮酒跳舞,有如燕乐者,形态栩栩如生,令人拍案叫绝。
李墩儿算是祖辈的老京油子,他对兔儿爷有种先天的喜欢。
林辰东则不同,他出生在京郊,有人也许以为首都人的文化都一样,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别说文化不同,就连方言都不同。
就拿李墩儿来说,他标准的南城口音,说话乌凸、语速快的让人听不大清楚。
林辰东土生土长的京郊山村,语速慢,听着更近似于标准的普通话,或许也是因为没生活在皇城根,对兔儿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所以,李墩儿兴致勃勃的挑选兔儿爷的时候,林辰东则在一边闲着,最后索性一个走出来,去逛地摊。
“老板,这碗多少钱”
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林辰东一愣,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女孩曼妙的背影映入眼帘。
女孩头上带着一对白色兔耳朵的绒毛装饰品,这小兔儿爷的打扮很可爱,不过可爱归可爱,这也就在大首都八月十五的时候不会让人误会,换一个地点,换一个时间恐怕很容易让男人们起歪心。
林辰东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心下有些迟疑,想上前去打招呼,却又心有隔阂。
女孩蹲在地上,伸出纤细白皙的玉指,在白瓷碗上弹了一下,发出那悦耳的声响,只是还想再敲的时候,摊主伸出双手将碗搂在了怀里。
“这东西贵着呢。”
小老头也没说别的,只是护着自己的碗,像是护着个宝贝疙瘩一样,凭怕碎掉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