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见一个家仆立时就要按自己说的去做,卫可言又出声制止道:“不对……我险些忘了,还差一味最要紧的东西……”
“神医!”听了卫可言的话后,那老嘎查又差点儿老泪纵横地给卫可言跪下,他神情悲痛道:“神医不可拿药材的事戏弄我们这些普通人呐!我小儿子……眼看着就不行了!我……我没有时间再去寻别的药材了!”
“这药材不用专门去寻……”说着话的功夫,卫可言已伸手捉住沈一心的右手手腕儿,再顺势将她食指上的一枚祖母绿戒指撸了下来,拿在手里道:“我说那要紧的东西,就是这个!”
见众人不解地望着自己,卫可言便一边拿过桌上的一把剃刀往那祖母绿戒指的表层刮去,一边简单解释道:“这种祖母绿的宝石里面含有一种叫做砒石的剧毒……若将这砒石加在解药之中,就可以毒攻毒,彻底解了夜里森毒。”
老嘎查就算再无知,也听说过“砒石”的名头!
因为那砒石,说白了,就是我们素日里所说的砒霜。
于是,他当即就哭诉道:“神医是怕我的孩儿去的太慢了,这才用砒石……让他死得痛快些吗?”
沈一心怕误了救治额尔敦和老嘎查小儿子的最佳时辰,便立时对那老嘎查保证道:“嘎查长不必担忧,卫神医既是神医,就绝不会乱用药!这样吧……老嘎查若不放心,稍后就让我的小弟先来试药,如何?”
嘎查长抹了把眼泪,怔怔看了看床上的额尔敦,继续掩面哭道:“这个小孩子年纪也不大!要是因为试药死了,不就等于我全家做了孽?……不行!不行!”
沈一心见嘎查长竟有一副心疼别家孩儿如同心疼自家孩儿一般的好心肠,不由对他心生敬仰。
又见他实在担忧两个孩子的生死,便心思一转,开口劝慰道:“嘎查长若实在担心,我们不放砒石这味药材就是。反正……其余的药,也一样能解了两个孩子的毒……你说是不是,卫神医?”
卫可言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说“是”,还是“不是”。
反正,沈一心只当他说得是“是”。
她边将老嘎查推出门去,边在嘴里道:“既然卫神医都说‘是’了,嘎查长就不要担心了。你且先去瞧瞧你那小儿子。方才,我听你夫人来说,他一直迷迷糊糊地喊‘阿爹’呢!”
嘎查长闻言,这才抹了把鼻涕眼泪,去了。
待房门关上后,卫可言忍不住讥讽道:“做这种假好人有意思吗?那人要是怀疑我的药,便只管让他的儿子死了就是!你管他做什么?”
沈一心幽幽道:“我自是与你不同……”
这句话,沈一心说得极意味深长,卫可言却只当没听见。
没多会儿,家仆就将熬好的药材端了上来。
因卫可言之前就已将所有药材都研成了粉末,故,那药末只需稍微熬制一下就能喝。
沈一心摸索着,将解药一勺勺喂至额尔敦唇边,极尽谨小、耐心之能事。
而那掺杂着辛辣腥味儿的苦药刚触到额尔敦的舌尖,就当即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半分。
虽那药苦得人神共愤,但额尔敦却不忍浪费沈一心的一片苦心。他竭力打起精神、强睁着眼睛,将那难喝的解药,费劲咽到自己喉咙里去。
“苦……”喝了几勺后,额尔敦终是忍不住抱怨道。
“你个人小鬼大的额尔敦,还怕苦?看你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沈一心故意用十分轻松的语调说道。
这般说着,沈一心又往额尔敦的嘴里送了几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