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如实答道:“禀大王!那个远哥儿,确实是二十名伶人当中最出挑、俊俏的一个!”
“嗯……”鬼沃赤若有所思地看着沈一心道:“加上他那日从刺客手底下救了你一命,你就更要留下他了,是不是?”
对于鬼沃赤知晓沈一心宅邸中发生的任何事一事,沈一心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神色。
她只如常答道:“我沈一心一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他因救我受了伤,我自然要留他在府中养伤。”
鬼沃赤见沈一心回答任何问题都滴水不漏,就知在她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做出一副乏累的样子,冲沈一心和剩下的两名大臣挥挥手道:“都退下吧!”,沈一心才得以抽身离开前殿。
因为有卫可言这个医圣在,只半个月功夫,额尔敦被萨仁射穿的箭伤就已痊愈了。且他的肺痨也在卫可言的调理下,好了不少。
此时的额尔敦不仅咳嗽的少了,其面色亦日渐变得圆润、红润起来。
这一日,身披鹅毛大氅的额尔敦忽然用手拖着一个竹编筐子,兴冲冲地跑到沈一心的房间里,进门就兴奋道:“快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额尔敦突然闯进来时,沈一心正端坐在火炉前,认真拨弄炉子里的银炭。
那银炭上跳动的火苗,沈一心已能隐隐看出个大概。
原来,卫可言每回来替额尔敦医治之时,都会偷偷帮沈一心施恢复视力的银针,半月过去,沈一心的视力,已然恢复了五六分。而这些,额尔敦却全然不知情。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沈一心此刻能模糊看见他将一头卷发高高束起,并在前额上绑了一根纯白色的带玉抹额。亦能看见他身上穿着极为考究的碧蓝色包领左右搭襟缎袍子,和一双玄色登马半高靴。这一身轻松打扮,竟将原先那个病怏怏、气沉沉的少年,衬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沈一心心下暗暗吃惊道:这个额尔敦,竟比我初见他时,长大不少!小孩子的变化……还真是快呢!
额尔敦当着沈一心的面,毫不避讳地打开竹筐子上面的盖子,饶有兴趣地催促道:“你快猜!猜对了……我也送你一个!”
沈一心往竹筐内看去,模糊发现有一些灰白的小东西正在里面缓慢地蠕动,便立即猜到,筐内的小生灵定是卓力克图新给额尔敦猎来的保暖兔荪。
虽明知是何物,但沈一心却故意猜错道:“是虎皮靴?”
额尔敦摇头说“不对”。
“是狼皮袄?”
额尔敦还是摇头说“不对”。
“是胭脂水粉?”
额尔敦有些丧气地看着沈一心道:“你平日里又不爱往脸上涂涂抹抹,我送你那些做什么?我提醒你一下,这些是活物!再猜!”
“那一定是……”沈一心故作迟疑道:“一定是只大白鹅!额尔敦!你是不是想用大白鹅炖锅汤,好给我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