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齐庚泽的溘然长辞算是意外,简奉仪的失踪成了偶然,那么邱珍出事则就是意料之中了。齐眉敲门没有敲开,就疯了一样的跑去找苏郡格。真的是奇怪,在这样的一个非常时刻,她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只有苏郡格。
门被撬开之后,邱珍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割腕自杀了。看见濒临死亡的邱珍,苏郡格有些吃惊,甚至比看到齐庚泽死亡时的枯槁更甚,她的死亡如一场的仪式,白色的床单,她垂发流瀑与血液相互交织,白,黑,红,三色这样的扎眼却又和谐,但也压抑不已。救人为上,幸而及时,邱珍保住了一条命。
她这是要殉情的,若是说节哀顺便这样的话,未免浅淡,死人死了,活人还是要活得,可这样的话是齐府的人从谁的口中说出来都不合适,齐庚泽过世未满五七。于是苏郡格只有请出齐云茹,但谁知她最近正和季志诚僵持,也就是因为听说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女人,依着齐云茹的性子那自然是大闹一番,季志诚也是滑头,表面安慰背地里照旧。于是齐云茹对于邱珍的规劝完全成了对男人不忠的抱怨。“以前说什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依我看啊,这母猪都会上树了,男人他也靠不住!你说你为我哥付出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了?好好守着阿眉过日子才是正理。”
所托非人,苏郡格无奈。可仔细想想白天齐云茹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齐昱身上。如今的他早已是大权在握,昔日的沪军少帅早已成了大帅。以前常挂在嘴边的笑意现在极少见到,错!是见不到了,甚至有的时候目光阴鸷。苏郡格虽然性子冷淡,却不失细腻。他们就算是交集不多,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这会儿,齐昱正在楼下沙发上看着文件,苏郡格从楼上低头看下去的时候也没有料到他是仰面朝上躺着,正在假寐,大约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而遇。齐昱眉头微拧审视着楼上的人,苏郡格一脸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倒霉相儿,甚是尴尬的缩回了头,撇了撇嘴,实在是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莫非上次那场无疾而终的吻真的在自己的心里掀起了波澜?他到底有没有喝醉?
刚要回屋关门却被人阻止,齐昱闪身进了屋,顺势把她堵在门上,惊出苏郡格一身冷汗,“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巧妙的反击,却仍旧心虚。
“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了?”齐昱也当仁不让,苏郡格皱眉,有种汗毛孔进凉风的感觉。“看你挺忙的,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这话说的太客气,没有一点夫妻相。
齐昱淡淡一笑,换了姿势负手而立,“城防图如今不知所踪,听说黑市还有人高价叫卖,夫人有何见解?”
“听说过曹操的十二疑冢吗?”
齐昱略略沉吟,而后释然,一笑晕开,“夫人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