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边坝子上百姓基本上都完成了转移。辅兵们开始向渡口浮桥的位置集结。
李嗣兴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要轮到他们渡河了。
李嗣兴想要做点什么还是要等到河对岸的。
营地中现在一共只有五六十人,留给刘安的人,加上死伤的战士,不经意间就占去了一半。
朱勇正带着众人收拾自己的行装。
也有的人坐在地上休息,他们都经过了连续不断的行军,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很多人的脚上满是水泡。
也有的人在编织草鞋。这倒不是李嗣兴带来的新技能,只是军中的人很少会想到能够一边行军,一边给自己编织草鞋。
“世子回来啦……”
“世子好……”
见到李嗣兴回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不过他们手上的事情也没有停下来。
这是这么多天,李嗣兴跟他们达成的默契。
大家都已经不在意那些虚礼了。
但是所有人之间的感情却是越来越深。
“国春,这两天直刀盾牌术练得怎么样了。”李嗣兴走到了刀牌手什长马国春的身边问道。
马国春正在修补自己的裤子。
他的裤子在大腿的位置,划开了好几道大口子。
下半截有绑腿困住倒是还好。
这个壮汉此时却是没有穿裤子。
见李嗣兴问话,他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回话。
可是站一半却又坐了下去。
众人都是尴尬一笑,知道他脸皮薄,也没有人去当面嘲笑他。
倒是李嗣兴身后的马利笑的咯咯响。
让马国春一脸的尴尬。
“马队长,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马国春请求道。
马利已经被李嗣兴认命为斥候小队的队长。他个人战力不错,弓马娴熟,能写会算,最主要的是心非常细,是斥候的不二人选。
“马什长,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马利故意粗着嗓子说道。他原本的嗓音有些奇怪,明明已经过了青春期,还跟李嗣兴的公鸭嗓子差不多。
“马队长,您长的比好多大姑娘都要俊,俺能不害羞嘛。”马国春也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要是别人开这个玩笑,马利早就将自己的小刀架到对方的嘴角。
不过他知道马国春是个老实人,这么说纯粹就是缓解尴尬,并没有恶意。
“好了,不要笑国春了,罗大荣,说你呢,你的腚都露出来了,还笑别人。”李嗣兴制止了众人。
“世子,您放心,直刀盾牌术,俺们一直在练,上次在山坳中杀鞑子,要是俺们的盾牌术用得再熟练一点,配合再默契一些,那几个弟兄也不至于牺牲。”马国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忧伤。
李嗣兴总是在团队中营造一种相互帮助的范围,让大家之间的战友情越加的浓重。
“是啊,无论什么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你们即使做了将军,也要记住这一点,不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当自己的垫脚石,打仗要死人没错,但是领兵的将官有义务将自己手下的死伤降到最低。”
“一场大仗如果自己的弟兄死伤的太多,那么即使最后赢了也跟输了没有区别。将军领兵打仗要跟商人一般精打细算。我们死一个,敌人死两个,那也不叫赚,因为我们的兄弟比鞑子的命精贵。”
……
李嗣兴可能是有感而发,跟这几十个士兵讲了很多。
马利最爱听李嗣兴这样的即兴演讲,一路上有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