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的明军都已经渡过了怒江,就连广昌侯高文贵的殿后兵马都已经完成渡河。
辎重营正准备开始拆除渡桥。
许多人站在江西岸的坝子上望着东岸,从他们凝重的表情能够看出人们心中的沉重。
先是澜沧江,现在又是怒江,再撤退,还有哪一条大江能够帮助明军挡一挡追兵呢?
李定国身着亮银甲,手中一杆龙枪杵在地上。
他的眉目秀阔,剑眉星目,一缕长须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成熟。
四十岁的年纪还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李定国依然是那个闻名滇中的美男子。
他的身后站着身材粗壮、黑脸的窦名望,面白无须、身材欣长的高文贵,国字脸、个子矮壮的王玺。
还有总兵高允臣、胡顺都、王道亨等将领。
这些人站在李定国的身后,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看向江面的眼神却都差不多。
“父王……”这个时候一个公鸭嗓子的少年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李嗣兴,渡河之后,李定国就准备召开军事会议。
他召集了所有独立领军的将领。无论什么样的战略部署,总是要由将领们去执行。
这其中就包括李嗣兴。
李嗣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手下也只有五百人马,但是李嗣兴却是直属于李定国的军队,是一支独立的队伍。
他申请的“穿插营”的番号也被李定国批准。
李嗣兴不知道这个老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跟他要东西,啥都不给,要人就给了自己一群光有力气的炮队苦力。
但是跟他要官职,要名分,却都很痛快地给了。
这对父子俩之间缺少必要的沟通。李定国在父子关系上是那种保守的老传统,就是觉得父为子纲的那种。
而李嗣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乖乖宝,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好要走自己的路了。
“李游击来了啊,先站到边上去。”
李定国看了一眼李嗣兴,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称呼李嗣兴为李游击,一旁的将军们也都没有向李嗣兴行礼。
顶着一副少年外皮的成人李嗣兴,自然知道这是李定国特意交代的。
见到李嗣兴没有任何的不快,就安静地站在末尾的位置。
李定国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中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跟李嗣兴想的差不多,李定国果然开始布置此次战役。
“诸位也都看到了,我们已经到了怒江西岸,再向西就是腾越,之后只剩下一些不服王化的土司,不足以凭靠。”
“我已经将诸位将士的家眷还有跟着我们的百姓安置在了腾越城。”
“诸位,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殿下,我等愿意死战!”众将齐刷刷向李嗣兴单膝跪地。
“本王相信诸位,希望诸位也相信本王,此战我军必胜,之前我们退得有多远,这次敌人就败得有多惨。”
“我等相信晋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