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那股憋闷的感觉就这么散了出去。
“兰霜。”
有人唤了她一声,兰霜回眸看去,就见明王从院子另一侧缓缓走来,撑着把绘红梅的油纸伞,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他笑着伸手轻轻的拂去兰霜发上的雪,“她来闹了?这回死心了?”
兰霜挑眉:“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
明王莞尔:“怎么会呢?”
兰霜看着他止不住的笑意没说话。
明王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是有一点。”
兰霜:“???”
看着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明王把手中的伞递给了她,然后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往前走说:“不是因为她伤害你而高兴,我是觉得,见了她这般模样,你应该是能彻底死了心,你的亲人并不是亲人,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他们会背叛你,我不会,所以,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有我,且只有我。”
明王轻笑一声:“这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偏执霸道,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因此而觉得快慰,我不希望你的情绪会被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牵动,好吗?”
兰霜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在上台阶的时候,她先一步在上级台阶站定,随后转过身来,松开了手里的伞。
明王一愣,正准备伸手去接,兰霜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唇齿相贴的瞬间,兰霜轻声说:“你可以再霸道一点,我还承受得住。”
明王眸光骤然一沉,像是被激出了野性的狼,他幽幽的盯着兰霜,猛地抬手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这是你说的,哭着反悔也没用。”
兰霜环住他的脖子,看着满园落雪,红梅初绽,心一点点平静下来,“不反悔,我这人做了就不后悔。”
“纵使错了,也无所谓。”
……
屋外落雪如吹絮,寒风过境,屋内情起如潮涨,春风拂面。
而大牢里的兰雨凝,只能窝在墙角,随着老鼠的乱窜而吱哇乱叫。
看守她的狱卒都不耐烦了,摇摇头翻了个白眼。
旁边关着一牢房的小妾,平时争得头破血流,这儿竟然也能抱头痛哭了。
“我要见父皇,让我见父皇!”
荣王还在喊冤,锦衣卫的指挥使走进来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用刀柄敲了敲牢门的铁栅栏,“闭嘴,别嚷嚷了,还父皇?你现在已经是庶人了,那两个字,你不配叫了。”
“你!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个小小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也敢嘲笑于我?”
兰雨凝隔着一堵墙,听着荣王的嘶吼,扯了扯自己干燥起皮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