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桑榆坐在屏障之后静静等着妈妈恭恭敬敬地和对方说了几句离开。
“开始吧。”对面坐着的男人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沙哑着嗓音说道。
苏桑榆趁着刚才那段间隙成功接收原主的一切信息,十指地放在琴弦上,试探地拨动两下,唇角满意地勾了勾,凝神于细弦之上,乐声倾斜于之间,飘荡于空中,弥散于寂静的空间内。
不得不说,原主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就苏桑榆这刚接手的人弹起来都足以秒杀一大片人,看来曾经身为公主时期没少练习。
隔着纱帘,苏桑榆只能看到对面若隐若现的轮廓,散漫地靠在垫上,矜贵优雅的很。
“咳咳~”
苏桑榆这边刚好演奏完一曲,对面似乎是压抑许久的声响才终于得以释放。
“公子您还好吧?”苏桑榆出于礼貌地询问。
“无妨,继续。”
这声音刚才乍一听不觉,冷静下来的苏桑榆再闻,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这么巧?
苏桑榆纤纤细指跟随着熟悉的记忆拨弄着琴弦,分出些许精神询问着橙橙:“他是谁?白商吗?”
“嗯~是的,确实是白商。”
“啊?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虽然她属于乐妓,还算是比较正经卖艺的那一种,但这里毕竟还是风月场所,像他这种将军,一身凌然正气,而且从不进女色的他居然会来这里。
苏桑榆属实是没想到。
“你看看呗,他桌上都摆多少瓶子了,就这架势,除了借酒消愁之外还能是什么?”
苏桑榆拧眉顿了顿启言:“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和三公主的婚事吗?”
“大概吧。”
橙橙也说得含糊其辞,却也没完全否认,那就证明至少和三公主是有关联的。
苏桑榆面色凝重,静默下来。
“咳咳~”
对面白商突然又咳嗽起来,而这一次却仿佛发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公子,您还好吗?”
“咳咳~咳咳~”白商手中的酒杯衰落在实木板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空出的手用力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想借此阻止反应。
依照这架势再咳下去,苏桑榆觉得他都能把自己咳断气了。
苏桑榆顾不得太多,提着裙摆尽快小跑过去半跪在他身旁,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探探他的额头。
还未来得及触碰到,苏桑榆细嫩的手腕瞬间就被钳制住,力道之大几乎片刻之间那小手就充了血。
白商转过脸看她,满含敌意地问道:“你干什么?”
苏桑榆这才终于看清他的脸色,本是俊美容貌而今苍白如纸,细密的汗珠流淌于鬓间,整个人就是一副病弱不堪的状态,但为何他这手还这么有力量,她居然动弹不得。
“说话,咳咳~”白商不耐烦地催促,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苏桑榆紧咬着后槽牙忍耐着手腕钻心的疼,声线止不住地颤抖,“我看你不太舒服,想来看看公子的状态,我……”
白商听见声音这才恢复理智,抽回攥着她的手握拳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方才……抱歉。”
苏桑榆动了动手腕,急切地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商闷闷地咳嗽几声,坐直身体拿起旁边干净的酒杯准备继续。
苏桑榆连忙伸手按住,“你现在不能再喝酒了,我帮你倒温水,好吗?”
白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疲惫地靠在软垫上,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桑榆将放在桌面左侧的水壶提来,接着他刚才的杯子倒进去,挪了挪身子,轻言细语地喊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