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摆摆手,“三界众生,并没有轮回一说,洪荒生灵死后,皆会化成灵子,消散于天地之间。虽然有夺舍之说,但依旧不能改变没有轮回的事实。我这个术法还未成形,也并无把握能让他进入轮回。一切看他的造化。只是一试罢了。”
她说得轻巧,听得人觉得骇然。太一也是极为惊讶,他本以为他和大哥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今日看到后土祖巫的轻描淡写的一次施法,他深感自己实力太弱。
夙华却是吓得不轻。
这个时候,还没有地府一说,后土说得没错,洪荒现下连轮回的法则都不全。那么说,后土娘娘乃大地之母,修补轮回的重任便是给了她。然而巫妖大劫之后,她化身六道轮回,便是历史的必然。她必将永世呆在地府,永世不得自由。
后土娘娘悲悯,她既然今天能救一个人,日后呢?她成为太乙金仙、大罗金仙、甚至是圣人的时候呢?她会不会真的走上那条路?
想起了她刚才想要杀了乾坤老祖的态度,后土叹了口气,“夙华,不过是出一点绵薄之力。更何况是我造的杀戮,没必要太多介怀。修道在于修心,莫要造太多杀戮。夙华,你即将渡劫,最后一道劫数便是杀劫,你若是杀人太多,会难上加难。”
她摸着自己头发,说得满眼郑重。
“杀劫?”
看出了她的疑问,后土很耐心地给她解释:“你若是要证得金仙业位,就必须渡劫。杀劫就是渡劫的最后一道劫数,然而这道劫数,杀戮越多,越难渡过。不过夙华你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夙华一怔,却感受不到后土手掌心的温度,因为她的心好冷,杀劫吗?她杀了多少人,她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是渡劫而已,虽然我没有渡过劫,但应该没事的。”她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不想让后土看出来。
后土点点头,但是她却发现夙华的额头好凉,心中闪过一抹狐疑。
太一也瞧出了她的紧张,出言安慰道:“你别担心,水灵珠有自动护住功效,是增加气运的重宝,又和你的体质极为相似,不会有很大风险的。”他在心里补了一句,要是她没办法挨过劫雷,他会和她一同渡劫。这一句话若是旁人听来,估计得骂他疯子了。
后土闻言,眼皮一跳,他竟是把水灵珠送给她了。惊讶之余,再是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但是没有说出来,她想找个时间单独和夙华说。
他们都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但在夙华看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从来都没有遭遇过渡劫一说,而且,她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只盼着盘古能够庇护她,让她的灵魂核心不被天道发现。修行本是逆天而为之事,欲得到强大力量就必须接受渡劫,这便是所谓的实力和付出成正相关。
愣了好久,才是闷闷地说了一句:“或许吧……”你们不会知道她到底杀了多少人的,也一定不想知道。
这回三人齐聚,那么只剩下两人,他们本是在船上被打散的,现如今血狱五祖去了三人,还有另外两人。
这时,太一朝着后土和夙华长身一拜。
水花击打着冰层,翻卷起来的浪花轻轻地拍打上冰块的最边缘处,夙华和后土同时诧异,不知道太一这是做什么。但是太一执意如此,她二人也受了这一礼,并是还了一礼。
“血狱五祖一共五人,另外两名分别是阴阳老祖和烈炎老祖。他们是冲着东皇钟和河图洛书而来,此番归去,连累后土和夙华道友,我深感内疚,若有来日有需要太一的,我绝不推辞,必当鼎立相助!”
夙华心中一惊,这么说,上次在无回峡谷,河图洛书和东皇钟的现世,招致了他们兄弟二人今日的劫难。这么说,太一这次被青山老祖压在青山之下,还被拿了东皇钟去,归根结底还是那天他祭出东皇钟救了自己。若非此,他怎么可能会惹上青山老祖呢?这件事情,说到底和自己有关。
后土不禁深深望了他一眼,她对太一本人,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点不满之外,后来的相处让她深感他是个值得深交之人,为人正直且有魄力,尤其是接物处事上,比夙华要老练多了,“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既然两族联盟,凡事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但是……”
她的话音陡然一转,对太一说:“妖族并未在你兄弟二人掌控之中,此次回归,祝愿你和你的兄长旗开得胜,早日统领妖族。”明着是祝愿,实则也是催促,早日统领妖族,这便是巫族与你们合作的前提。三族鼎立,巫妖两族的正式联盟,指日可待。
太一一怔,倒是笑道:“后土大人果然好气魄,借你吉言,我兄弟二人定会一统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