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皇上!”
宁完我接过茶盏在氈垫上坐定,抬头看看顺治。
顺治开口道:“老太傅深夜见朕,可是有事要与朕说?”
“老臣是为了八旗议政之事来的”
宁完我在年轻的天子面前并未有多少顾虑,坦言将他的想法对皇帝说了,便是希望皇帝不要追究叶布舒、勒都、明安达礼倡议八旗议政之事,而是应当安抚他们,以免八旗内部因此事更加不安,再演两白旗作乱之事。
“皇上,现在乱不得!”
宁完我年纪大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气喘。
“朕依老太傅的,朕不会对他们如何的。”
宁完我的请求让顺治有些憋的很,但却没有驳斥,因为他本就无意收拾四哥叶布舒他们,并且他更知道眼下不是打压非两黄旗满州的时候。调敦拜入京,除了震住京中蠢蠢欲动之人,更重要的是对付吴三桂,而不是在北京城同室操戈,那样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坏。
见皇帝无意如此,宁完我松了口气,来之前他还担心皇帝太过年轻,容不得有人质疑自己的权威,此时尽占上风,便会和当年处置多尔衮余党一样大动干戈,不想皇帝却是知道此中厉害,懂得什么时候紧,什么时候松。不过除了这件事,宁完我还有事要奏。
“太傅还有什么事要与朕说吗?”
“老臣”宁完我犹豫了下,道:“臣确是还有事奏。”
“太傅单说无妨。”
“臣想请皇上罢了圈地逃人法。”
“噢?”顺治眉头一挑。
“皇上,历来治理天下并无成法,旧制必须日有更张。就以圈地而论,国初人民逃亡,土地荒芜,东来将士无以为生,圈地牧放耕作,原无不可。如今百姓安居多年,再行圈占,势必搅扰民间,举国不安。再者,江南沦陷,西北告急,京畿直隶各地人心惶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臣思来想去,唯有收拾人心一途方可挽回我大清颓势。除了请皇上罢除圈地逃人,臣亦请皇上重用汉臣”
“太傅请说下去。”顺治听得很入神。
“依老臣看,当年太祖皇帝在辽东颇恨汉族读书士人,见了就杀。太宗皇帝却反其道而行之,重用范文程与老臣,还有鲍承先,又招降洪承畴,重用孔、耿、尚等降将,方有甲申入关之壮举!但近些年朝廷对于汉臣多有压制,此举诚令汉臣惶恐。”
“朕不是未重用汉臣,可汉臣是如何对朕的?张长庚、蒋国柱都是督抚大员,却一前一后叛了朕。再有那洪承畴,朕叫他做五省经略,放手让他施为,可他最后又是如何报效朕的?”顺治有些恼怒,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就这北京城,恐怕就有不少汉臣在思明吧。”
宁完我却道:“皇上,思明者便为不忠,不思明者便为忠吗?”
明后天妻子奶奶“六七”,恐更新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