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公看了一眼独孤擎苍又看了一眼夕瑶,轻咳一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心里却升起一股忐忑,伽罗公主第一天上朝,那些大臣可别弄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公公话音刚落,工部尚书余莫凡站出了队列,“启禀陛下,阳城地区近日连发水患,大量房屋被冲毁,农田被淹,又靠近黄河一带,恐有巨大的危险。”
独孤擎苍听到水患时,眉头不禁皱了皱,“现在重要的是安置流民,控制水患。朕记得每个地方都有预备粮以备不时之需的,施景杭没把粮食发放下去吗?”
一个时代千万不要小看流民的力量,在温饱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引起暴动的,到时候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臣……”余莫凡低头不言。
余莫凡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独孤擎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朕知道了,朕会派人去阳城治水的。”
余莫安退回了位置。
至此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讨论派谁去治水最合适,几方人马争的是面红耳赤。
赈灾是一个肥差,想去的人是都想去的,可是派谁是一个难题,这道题也把独孤擎苍给难住了,在这一点上一定要选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些大臣依旧在争着谁去赈灾而不是讨论以什么方法控制住水患。
夕瑶秀丽的娥眉微微蹙着,星眸倒映着堪比寒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不知伽罗公主有何见解?”太师陈莫宇看到夕瑶的神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朝堂上的吵闹也让他有一份焦躁,作为三朝元老,爱民如子,听到发生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他怎能不痛心,可是这些同僚却还在这里争着由谁去,而不是在讨论怎么治?
怎能不让他焦心?
陈莫宇一说话,大殿上的所有人终于安静下来了,他们怎么把这么一个煞神给忘了?
众人理了理官服瞬间来了精神。
“本尊确实有些看法和想法,本尊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只听到你们在谈论由谁去赈灾,而不是在讨论怎么治!怎么让那里的百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原有的生活!难道众位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你们在这里高谈阔论的时候,说不定阳城的百姓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或者被水淹死,这些由谁来负责呢?”
“敢问余大人,你只是下面派上来的一个传递消息的人吗?即使传递消息本尊看你做的也不合格?”
“公主何出此言?”
“余大人,你可知阳城水患的原因是什么?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房屋倒塌?从下面层层往上报需要的时间不短吧?那你们可查明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水患吗?如果只是降雨造成的,那还不至于发生水患!而且现在已经过了汛期,汛期时沿河的官员是否记录水位节点数据?是否有什么异常?”
“阳城是否建有水利工程,是否建有砖石结构的暗槽,水沟和河道,来分担发大水时的泄洪工作!阳城的城民是否有种植水稻来分担一部分水利工程,土能挡水,水来土掩的道理不明白?”
“知道问题的根源才能从根本上的解决问题,你们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就来上报,什么都要皇上来解决的话,要你们这些臣子干嘛,你们都可以解职回家了。看看你们身上穿的那身官服,扪心自问一下你们还是当初的你嘛?当初的梦想真的如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嘛?”
“如果你们真的只有这点能耐,本尊不介意把你们都换了。想要情报消息本尊的暗煞阁就可以做好,不需要你们这些只拿俸禄不干事的人。你们还记得当初意气风发入职朝堂那刻的雄心壮志了吗?还是你们有什么不可说的目的才让你们这些人如此的不作为。”
“本尊可以不客气的说一句,要是谁敢对皇上有什么不臣的心思,本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她可是知道工部尚书余莫凡是独孤宴的人。
在小夕瑶的上一世中,这人可是对独孤宴一直忠心耿耿的,为独孤宴做下了很多有利于他的事。
夕瑶的一席话掷地有声,又一针见血,让在场的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虽然夕瑶只是点了工部尚书,但在场的人又何尝不明白这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包括了进去。
不禁扪心自问,当初的豪情壮志真的熄灭了吗?还是在这官场中想要活得安稳才随波逐流?
第一次被人这般直白的指出来,让他们的心灵被震撼了,一个女子拥有的胸襟都比他们这些男子开阔,看问题更加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