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柳说:“那个人想杀杨念,正好被我撞见。我们联起手来对付才没有出什么事儿,但最后还是没能抓住他。”
叶孤舟点点头,问:“那杜诺呢?你们一直没见到他吗?”几人都摇摇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半晌过去,一直一言不发的文竹才迟疑开口:“我们不能暂时离开这儿吗?门就在那儿,我相信,不管酒店里面如何如何,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一定能够掌握主动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耍得团团转。到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回来救人也不迟。”沈青柳这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习惯性地推一推眼镜,然后说:“说起出去…你们有没有遇到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儿?让你们推着她到酒店外面去转转?”叶孤舟和杨念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有!”于是杨念就把她怎样和叶孤舟遇见,又怎样遭遇电梯事故,然后遇到那个女孩儿的全过程事无巨细地说给几人听。沈青柳听得直皱眉:“那个女孩儿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她会知道这一切问题的答案。”
文竹看他们几个都被那什么女孩儿的话题吸引过去,不禁有点儿气恼:“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杨念正为一大堆问题而烦恼,听到文竹的话,态度顿时不好起来。她讥讽地一笑:“你不是杜诺的小媳妇儿吗?怎么他现在生死未卜,你却只想着自己逃命?”
她话一出口,文可和陶家两兄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们其实跟文竹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未曾表露出来而已。文竹气得眼睛发红,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说他像女人。他跟杜诺是发小儿,常常是形影不离。杜诺一副优雅公子哥儿的模样,和自己走在一起,经常被周围一些人拿来开玩笑,说他们是“夫唱妇随”。而他文竹自然是“随”的那一个。朋友间开玩笑他倒不恼,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拿这事儿逗杜诺,不过现在杨念的话说得太难听,他就没法儿再像以前一样一笑而过。“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他迟早要把杜诺“嫁”出去。
杨念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但又拉不下那个脸来给他道歉,只得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再说话。气氛被弄得很僵。最后,还是叶孤舟出来当和事佬。他对杨念说:“他们都没有自保的能力,留下来反而不方便。就由我把他们送回山脚,然后再回来找你们吧。”杨念不看他,还是沈青柳表态:“这样也好。那你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行动,看看能不能找到杜诺,或者是那个女孩儿。”“嗯。”
叶孤舟和几人刚站起身,大厅突然又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不止如此,与此同时,地面还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的吊灯掉下来,刚好砸在陶叶身边。她痛苦地蹲下身子,陶然赶紧拖起她往酒店大门外走。叶孤舟急忙说:“不行,看样子这里恐怕会塌。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出去。”杨念大喊:“可是杜诺还在里面!”“快走——”
叶孤舟祭出青箜,劈碎一块掉下来的巨大天花板,对沈青柳吼道:“带她走!”他自己也拉起离他最近的文可,躲过不断砸落下来的吊灯和天花板,向酒店大门冲去。
陶家两兄妹离大门最近,虽然陶叶小腿里扎进一块吊灯玻璃碎片,行动受阻,但陶然力气也不小,半扶半抱起她,两人第一个逃出来。接着是沈青柳和杨念,再然后是叶孤舟和文可。出来站定,杨念看到他们身后没有人跟出来,心里一惊:“文竹呢?!”叶孤舟暗道一声糟糕,放开文可,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又折回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文竹竟然还站在原地没动,叶孤舟一气,声音便不禁提得很高。文竹把心一横,心说,你们不是说我只顾自己逃命不顾朋友安危吗?那好,我就在这儿等他!“我——”刚说一个字,他就被叶孤舟扑倒,两个人一起往一边儿滚去,刚刚站着的地方,一块水泥板狠狠砸下来,铁锤一样砸在文竹心里。刚刚要是被砸中,自己不死也得残,那点儿被愤怒激起来的悍不畏死瞬间分崩离析。他紧紧抓住叶孤舟的胳膊,而那只胳膊正好拿着青箜剑。叶孤舟看着大门马上就要被不断垮下来的钢筋混凝土堵住,牙一咬,手一捞就把文竹打横抱起,脚尖一点地,飞也似的冲向大门。
叶孤舟双脚落地时,整座西山假日大酒店在他们背后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像重重帷幕一样,把几个人的视线完全阻断,眼睛都没法儿睁开,更遑论视物。等烟尘慢慢散开,先出来的五个人才看到叶孤舟和文竹的身影,不禁狂喜。然而还来不及把这种狂喜的心情表达出来,他们的眼睛就因惊讶而慢慢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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