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姨娘这番话令老夫人通体舒畅,眼中厉色稍缓,带着思索和探究的视线在水姨娘和媚姨娘身上扫视。
下面的夫人看了这一会儿雪府内斗,眼底都藏着看好戏的兴奋,最为八卦的县尉夫人推波助澜的说了一句:“老夫人,妾身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或许是有人见不得媚姨娘受宠,设计陷害她,应该拿收管燕窝的奴婢拷问一番,看看是不是被人收买,调换了燕窝。”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到了春桃身上,春桃慌忙跪下道:“奴婢冤枉!奴婢绝没有调换燕窝!求老夫人明鉴!”
“这些奴婢被人收买,肯定是不敢承认的,”县丞夫人也插嘴道,“只有用刑才能撬开她们的嘴。”
春桃吓得面色一白:“真的不是奴婢!求老夫人相信奴婢啊!对了,除了奴婢,还有春杏也碰过那个燕窝!”
躲在一边的春杏暗恨的瞪了春桃一眼,跪出来道:“奴婢只在堂少爷身边的丫鬟白莲过来送礼时接了一把手,之后就交给春桃拿去收管了,奴婢绝对没有时间做手脚,老夫人明鉴啊!”
“老夫人,这两个奴婢都是水姐姐安排给婢妾的,”媚姨娘说道,“婢妾相信姐姐安排的人,肯定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老夫人看向水姨娘,眼中阴晴不定。
从事情指到丫鬟身上,水姨娘就暗觉不好,此时心里慌张,面上却镇定道:“春桃和春杏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直在绣房做针线,婢妾听了绣房嬷嬷的推荐,说她们绣活做的最好,人也老实伶俐,才调去给妹妹用,婢妾对她们并不熟悉,她们为人究竟如何,婢妾也不清楚。”
春桃和春杏嘴巴动了动,想到外面的家人,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些个没养熟的奴婢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主薄夫人道,“谁给了她们银钱,她们还不就给谁办事,妾身看就该狠狠的打到她们说。”
“随意责打奴婢,岂不是有伤天和,传出去还以为咱们雪府苛待奴婢,”千歌这时笑着开口道,“祖母,这件事往复杂了想,便觉得复杂的很,往简单了想,其实也很简单,只需派人去问一问堂兄,送给媚姨娘的究竟是官燕还是白燕,或许只是丫鬟传错了话也不一定。”
“妹妹说的对,”雪千舞也道,“先确定堂兄送的究竟是什么,再追究其它,万一是误会,冤枉了这些奴婢就不好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真是仁慈,”县尉夫人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两个奴婢而已,冤枉了她们又如何。”
“也许在县尉大人家里,两个奴婢不当一回事,”千歌轻笑道,“但是我们雪家在祖母的教诲下,人人都是宽容仁慈的,祖母常说要以德治家,处事公正,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轻饶一个坏人,家里才能和乐安泰。”
县尉夫人一听是老夫人,忙堆了笑说:“老夫人仁厚宽和,治家有方,妾身果然是万万比不上的,以后定当向老夫人学习。”
老夫人赞许的看了千歌一眼,道:“王嬷嬷去前院问一问堂少爷,速速回来回话。”
王嬷嬷答应一声,脚步匆匆的去了。
没一会,王嬷嬷带着一个丫鬟回来了,道:“老夫人,堂少爷说送给媚姨娘的的确是官燕,让奴婢把白莲丫鬟带回来,给老夫人问话。”
白莲忙给老夫人和众人行礼。
老夫人先免了她的礼,问:“那日是你去给媚姨娘送的燕窝?”
“回老夫人话,是奴婢,”白莲恭敬的回答道,“少爷还叮嘱奴婢,说礼物是极好的官燕,让奴婢一定要送到媚姨娘面前。”
老夫人眉头皱紧。
“老夫人,可见媚姨娘是没有撒谎的,”媚姨娘带来的丫鬟招喜顿时抱屈道,“媚姨娘进府这些天来,对所有主子都尊敬恭顺,处处谨小慎微,却还是有人欺负媚姨娘初来乍到,奴婢求老夫人为媚姨娘做主啊!”
媚姨娘用手帕沾了沾眼角,道:“婢妾有老夫人和老爷的宠爱,受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婢妾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后宅不宁,老夫人,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