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衣着华丽,浓妆艳抹,天姿绝色,当时无双。她轻盈婉步,走到明王身边。
是的,这个女子,正是明王之妃南宫姈。这南宫姈是明王的父亲生前为他选好的人,但明王并不好色,对南宫姈又没什么感情,所以一直未娶。后来,他也是因为有了父亲的遗诏才将其他为妃。不过,这个南宫姈不喜欢争宠,只是尽力做好作为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明王见她举止得体,也有几分赞赏。三年后,魏茵为后,明王对其十分宠爱,她也没有说什么。不久,魏茵病死,她也曾悲痛流泪。随后,在她的帮助下,明王渐渐节了哀,一切又恢复如初。这几年,她更加举止端庄,不少行为也透露出了她的温和良善,又与明王夫妻多年,且处处为明王着想,逐渐得到了明王的一些重视与感情,而且明王仅她一妃子,有望被立为后。她生的三个儿子——夜琉光、夜琉河、夜琉泽,也日益受到了明王的更多关注。
“你都听到了?”明王略带不满地问道。显然,他很不喜欢有人在背后偷听他与别人的对话,就算是王妃也不行。
南宫姈微微欠身道:“臣妾虽然不是凌天的生母,但一直把他当作亲儿。他的病情,臣妾还是要知道的。”
明王听了,不满之意有所削减。
“只是,王上,”南宫姈继续道,“您真的要去凌天那儿吗?清和宫离王宫有一段路程,且近日风大,您这样前去,小心着凉。还是让臣妾带着太医……”
其实,南宫姈又怎么会是真的关心夜凌天呢?她自己已经有了三子,又如何那么在意这个人呢?
事实上,南宫姈一直想让自己的大儿子做世子,自己和自己的二儿子也跟着升天——她不喜欢夜琉泽。她处处防备夜凌天,为的就是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因为,为了保证夜琉光当上世子,就必须绝对压死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更何况,夜凌天可是嫡子,这就更在她的针对范围之内了。她要去清和宫,是为了在冥明王与天下人面前再一次博得“贤惠”“贤妻良母”的美名,更是为了对付夜凌天。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对她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明王可想不到这么多。但他也没有如南宫姈的愿:“姈儿,你就这么质疑孤的身体么?你自己也说了,这几日风凉,你就好好,而在后宫呆着,哪儿都别去。”说完,明王站起身,看了看南宫姈,便拂袖而去。
看着明王的背影,南宫姈既失落又满意。失落的是她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满意的是她至少完成了一个目标。夜凌天算什么东西,以后再收拾也不迟,而且也未必就要自己亲自动手。刚才明王的话,以及他多看自己的那两眼,证明他已经是在乎自己的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明王带着太医和几个随从来到了清和宫前,守在外面的人纷纷跪行天里。明王赐他们平身之后,见这些人都是夜凌天的人,且宫门紧闭,便问道:“天儿呢?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没人照顾他?快让孤进去!”
程景西和程景和急忙打开宫门。明王将随行的人留在宫外,自己带着王太医大步走了进去,梁皓和白芸跟了上去,其余的人都留了下来。
来到夜凌天住的寝殿,门是虚掩着的。明王缓缓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生怕发出一点儿不应该有的声响。里面药味儿重重,闻着就头晕目眩的,好几次,明王都没有走稳,多亏王太医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有摔着。但是,明王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心如刀绞。就连王太医都有点儿心疼。
终于,他们来到了夜凌天的床前,看到了他。病中的他,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身边却无一人照料。明王见了,既心疼又生气,还不敢高声,便对梁皓和白芸低声怒道:“天儿都这样了,你们却没有一个人陪着他。你们是要害死他得什么好处吗?”
二人一听此言,慌忙下跪。梁皓说道:“回王上,卑职绝无此意。只是因为,殿下需要静养,因此,除了给殿下吃药,并做一些日常的打理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来了。除非殿下命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