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枚秦王令的加持下,吴驹顺利进入了咸阳城。不过五百五十七侍卫,被吴驹带进城的不足一百之数。倒不是吴某人不想带,而是李腾很倔,说啥也不许吴驹把五百侍卫全部带进城。想想也是,五百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想要一股脑带进身为秦国都城的咸阳确实不合理,李腾不允许,吴驹也不强求。剩下的侍卫被吴驹暂时遣往周围的县城。……咸阳城内。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们汇聚于此,或达官贵人,或贩夫走卒,或百家学者,或平民百姓。吴驹一下子想到了后世的北上广深。咸阳虽然在建筑上与北上广深相差甚远,但那股包罗万象的国际化大都市的氛围,咸阳毫无疑问是具备的。并且相比之下,咸阳多了几分厚重、肃穆,以及井然有序。“终于到了。”章邯等人翻身下马,吴驹和魏磬走下马车,一座恢弘大气的府邸出现在众人眼前。碧瓦朱檐,雕梁画栋,层楼叠榭,古色古香。就这外墙和府门,在气势上完全压制吴驹在岐山的小院。当然,宅院不能只看气势,综合考虑的话,二者平分秋色,岐山小院胜在清静,咸阳府邸胜在豪华。府门正上方高悬着一块牌匾,上面镌着铁画银钩的两个大字:吴府!虽然很直白,但可以理解。医署卿府不太好听,五大夫府又太笼统,还是吴府二字简单粗暴。牌匾右下角有个三字落款,乃是嬴子楚三个字。“师父不愧是你啊!秦王亲笔手书诶!”魏磬摇了摇吴驹的手臂。一旁的章邯也满是艳羡之色,他的梦想就是从军和建功立业,能得到一块秦王亲笔手书的牌匾是莫大的荣誉。“不过是块秦王赐匾而已,低调。”吴驹淡淡的说道。这么大个府邸摆在这,这俩人竟然盯着那块匾?吴驹暗自一挑眉。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地理位置挺好,离王宫近,周围几条街全是朝中大臣的府邸,视野尽头依稀可以看到上卿府还有……相邦府??好家伙,和吕不韦成街坊邻居了。吴驹摇摇头,大步走到府门前,叩响了大门。砰砰砰!“有人吗?”吴驹喊了一嗓子。“谁啊?”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您是?”年轻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吴驹。“我是吴驹。”“吴驹……?”年轻人嘀咕了两声,总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一旁走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说道:“阁下是医家魁首吴驹?”年轻人一拍脑门。这府邸不就是医家魁首吴驹的府邸吗?只不过自开府以来这位大佬从未出现过,导致府中仆人都下意识忘却了这件事。“正是。”吴驹说。“请恕我直言,空口无凭,可否请您出示些凭证?照身帖便可。”老者说。吴驹的笑容僵在脸上。淦!这帮人怎么都要照身帖,这玩意连个照片都没有,怎么做到权威性这么强的。我该怎么证明我是我……世纪难题啊!他想起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秦王令,和可以作为医家魁首信物的药囊。但这两样东西,寻常人应该认不得吧?吴驹皱起眉头。老者见吴驹神情异样,心中怀疑之意更甚,正要出言驱赶,却听道路尽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吴卿何以久立家门而不入?”众人齐刷刷的望去,只见街道尽头有两辆马车,随行还有开道秦兵。这两辆马车,一架用了五匹马,一架用了四匹马。这种规格,寻常人用不得。《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结合开道的秦兵来看,这两辆座驾只能属于两个人。秦王子楚!相邦吕不韦!刚才的声音,也正是从那五骑马车上传来的。马车缓缓停在府邸前。果不其然,子楚和吕不韦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联袂而至。对比岐山之时,这二人的威严和贵气更甚。“小人参见大王,参见吕相!”老者和年轻人连忙作揖。“免礼。”子楚说。“回禀大王,自开府以来,吾不曾到府,以至于竟无人识我,适才正在想方设法证明我的身份呢。”吴驹苦笑道。子楚和吕不韦一听竟然是这原因,当即也是哭笑不得。“不必证明了,他就是吴驹。”子楚对老者说道。“是。”老者应了一声,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旋即向吴驹一拜:“小人有眼无珠,视而不见,还望吴卿恕罪!”“你只是尽职尽责罢了,我怎会怪罪于你。”吴驹摆了摆手。“吴卿大度!小人与犬子谢过。”老者作揖道。吴驹这才意识到开门的年轻人与这老者竟然是一对父子。“老人家怎么称呼,与令郎在府里担任什么职位?”吴驹问。“回吴卿,小人姓张,乃是府中管家,犬子乃是普通仆役。”老者说。“行,那我就叫你一声老张。”吴驹说。“是。”老者应道。“吴卿还真是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吕不韦称赞道。“为医者,若是端着架子,便失了本心了。”吴驹笑道。他转头看了一眼子楚:“大王和吕相若无事,不如入府痛饮几杯?”“寡人正有此意,劳烦吴卿了。”子楚笑。“哪里,还得多谢大王赠我府邸。”吴驹对张管家说:“老张,麻烦你准备一桌酒菜。”“是。”张管家说。吴驹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里边请?”随着吴驹和子楚、吕不韦有说有笑的入府,老张和小张才松了一口气。“这位吴卿可真有本事啊!”小张不由的感叹道。“百家之一的医家魁首,能不厉害吗?”张管家虽然是平民,但能被选为吴府管家,也是见多识广的。“以后谨慎些,我观吴卿乃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追究这等微末小事,但做好自己的事总是没有错的。”张管家嘱咐道。“是,儿子谨记。”小张点点头。“对了。”老张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怎么了?”“快去给吴卿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