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早上,不到卯初,小皇帝就醒了,是疼醒的睡梦之中,腿抽筋儿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发现腰酸疼的厉害,坐都坐不起来。
接着就拉稀,不过,大解的状况虽然不大好,还没到“泄泻”的程度,糟糕的是小解,颜色竟是赤褐色的,可又不是尿血。
“花”的状况却是正常的,继续结痂、落屑,脉案上说,“肉色红润”挺好的呀。
那么,抽筋、腰腿酸痛、小解赤浊,又是怎么回事呢?脉案上说,“系毒热内扰所致,须保元清毒”。
“毒热”?“清毒”?什么毒?天花的毒,不是都基本清干净了吗?
这是第一张脉案。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皇帝突然发起烧来,整个人烧得晕乎乎的,想大解,却解不出来两个时辰不到,拉稀转便秘了。
腰疼的愈来愈厉害,别说坐起来了,转个身子都不容易。
腰疼的同时,腿又开始抽筋,且愈来愈是频繁。
脉案上说,此乃“肾虚、感寒”所致。
“感寒”也罢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肾虚”?
皇上十几岁的孩子,肾虚?!
这是第二张脉案。
到了傍晚的时候,病情再有大变。小皇帝的后腰肿了起来,不多时,就像被人下了降头、施了妖法一般,眼睁睁地看着生出痈来,愈生愈大,接着就流脓、溃烂。
到了晚上亥正的时候,溃烂的部位,已不止于腰间,胸膛、背脊、胳膊、大腿,都开始出现溃烂的情况,连脖子都开始出状况了,也不晓得是新生出来的?还是天花的“花”烂掉了?
脉案上说,“药用保元化毒法”。
再次提到“保元”,再次提到“毒”,但是,早上的“清毒”,变成了晚上的“化毒”,一字之差,大不相同,说明“毒”已大盛,已谈不上什么“清”不“清”了,能“化”多少就算多少了。
至于“肾”字,没有再提,可是,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生痈的部位后腰,就是“肾腑”之所在啊!
这是第三张脉案。
看过脉案,听过“解说”,大伙儿都傻眼了!
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一日之内,风云突变?”
“我看,皇上的肾,怕是出了……大状况了!”
“天花伤肾?”
“没听说过。”
“那,这些痈、这些溃烂……何毒所致呢?”
“天花余毒?”
“不会吧?‘花’都结痂落屑了,哪儿来的‘余毒’?”
“另有邪毒作祟?”
“皇上现在是虚极了的,若真有邪毒趁虚而入,可一点儿招架之力也没有啊!”
这些议论,开始的时候,声音还不太大,算是“交头接耳”,到了后来,声音愈来愈大,内奏事处屋里屋外,嗡嗡嗡的,响作一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