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第三种可能性,”施罗德说道,“法国人将‘远东第一军’和‘北京—东京舰队’统统撤回国内,投入对普战事。”
“如此一来,虽然说南圻即成我囊中之物,可是,我之战略目标,并不止于恢复越南全境,更重要的,是要予法国远征军以毁灭性打击,若‘远东第一军’和‘北京—东京舰队’撤回国内,这个更重要的战略目标,就无法实现了,因此,此亦不为我乐见。”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概率最低的一种——”
“其一,在政治上,不战而退,将全越南——包括南圻——拱手让于中国,于法国,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国政府可以承受其重,更何况,法皇又是那样一个脾性的人?”
“其二,在军事上,也没有足够的必要性。”
“‘远东第一军’仅占法国陆军总兵力的十五分之一,撤回国内,不见得能对法、普的战事,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北京—东京舰队’虽占法国海军总兵力一半以上,可是,法、普开战,并不关海军多少事情。”
“法、普争锋,战场都在陆地;法国海军能够发挥的作用,不过就是穿过英吉利海峡北上,封锁普鲁士的北方港口;可是,普鲁士不同英国,非以贸易立国,法国海军就算成功封锁了普的北方港口,对战局的帮助,也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将‘东京—北京舰队’撤回国内,算是……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关卓凡一笑,“这个俚语,用的不错啊!”
顿一顿,“施罗德的中国话,是越来越长进喽!”
施罗德也笑,“谢王爷奖谕!”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照你们的分析,似乎,第二种——即,法国远征军不撤出越南,但转攻为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施罗德和田永敏对视一眼,踌躇了一下,说道:“也不能就说是‘最大的’——”
顿一顿,“‘参临办’是这样认为的:法国中枢,虽有分歧,但整体上会倾向于‘远征军不撤出越南,但转攻为守’的方案,这样,既没有放弃越南,保持了颜面;同时,也降低了‘两线作战’的风险和成本。”
“不过,既然没有撤回国内,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其一,前线的将领,不论海、陆,都未必乐意接受政府的这个安排;其二,战事瞬息万变,政府也不可能绑住前线将领的手脚,一定要前线将领如何如何——如此一来,这个仗,就没法子打了。”
“而前线将领本身——海陆有别,性格各异——对于‘转攻为守’的态度,也会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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