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宾不及同码头上诸人招呼,先走向第二架车子,车夫已将上翻的脚踏放了下来,利宾拉开车门,两个婢女上前,伸出手去,里头的人,搭住了婢女的手,一前一后,俯首低腰,下得车来。
果然,虽然披风面纱,容颜难辨,但娉娉婷婷,是两位年轻少妇无疑了。
利宾将手让一让,在前引路,两位少妇袅袅娜娜的走到丁汝昌、赵景贤面前,掀起了面纱。
“禹庭、竹兄,”左手边身量略高的一位,微笑说道,“许久不见了。”
丁汝昌、赵景贤呆了一呆,随即瞠目结舌,“侧……侧福晋?!”
“啪”一声,丁汝昌立定敬礼,“侧福晋好!
赵景贤则“啪、啪”两声,打下马蹄袖,请下安去,“给两位侧福晋请安!”
杨坊、陆连仲、容闳、胡雪岩四个,一齐请下安去,齐声说道,“给两位侧福晋请安!”
扈晴晴、杨婉儿同时伸手,虚虚一扶,“请起,请起!”
丁汝昌将手向扈、杨一让,对着麾下诸将大声说道,“这两位,是咱们王爷的侧福晋!这位是扈侧福晋!这位是杨侧福晋!”
“咱们王爷”的这两位传奇的侧福晋,轩军上下,不论海、陆,没有一个不晓得的;不过,她们二位的芳容,却不是人人都瞻仰过的。
轩军之中,除了少数亲卫,只有参加过扈、杨婚礼的高级将领,才见过扈晴晴的面儿;见过杨婉儿的人,则要多得多,只要参加过美国平叛的,就是低级军官和士兵,也有许多是见过彼时以勤务兵身份随侍“咱们王爷”的杨侧福晋的——不过,仅限陆军。
海军诸将,都没有去过美国——几乎在轩军赴美的同时,一班海军将领,就启程去了英国。
所以,海军诸将,除了一个丁汝昌,余者,不论华、洋,统统没有瞻仰过扈、杨两位侧福晋的芳容。
在夜深露冷、出征在即的极特殊的情形下,两位侧福晋突然现身,这一份惊喜激动,真正莫可名言!
“刷”一声大响,海军诸将,齐齐立定敬礼,同时,齐声高呼:
“扈侧福晋好!杨侧福晋好!”
扈晴晴、杨婉儿含笑应道:“弟兄们好!”
然后,扈晴晴看向杨婉儿,杨婉儿点了点头,意思是,“姐姐请说吧。”
“今儿晚上,”扈晴晴说道,“我们姐儿俩,做这个不速之客,略略有些唐突——”
顿一顿,庄容说道,“不过,我们是这样子想的:欢送弟兄们出征,赵制台、杨道台、陆大令三位,当然是政府的代表;容先生、利先生、胡先生三位,算是绅民的代表——嗯,似乎,还少了点儿什么?”
再一顿,“少了点儿什么呢?对了,少了轩军家属之代表!”
轩军家属之代表?
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动。
“我们姐儿俩,”扈晴晴继续说道,“自然是不折不扣的‘轩军家属’,做这个‘代表’,自问还是有资格的,于是,就自告奋勇了!”
说到这儿,看向赵景贤、丁汝昌,“竹兄、禹庭,你们说呢?”
扈晴晴、杨婉儿当面称呼赵景贤,一向是随关卓凡曰“竹兄”的。
赵景贤、丁汝昌齐声说道:“当然!——侧福晋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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