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京—东京”舰队第二分舰队的旗舰,位于队伍最前列的“凯旋号”,第一个驶出“黄李水道”;彼时,“凯旋号”之后的“梭尼号”,尚未完全驶出“黄李水道”,因此,当“梭尼号”看到“凯旋号”的“敌舰来袭,准备作战”的旗号时,虽然按照条例,也悬挂起同样的“敌舰来袭,准备作战”旗号,以警示后舰,但事实上,因为黄龙山的障目,“梭尼号”自个儿,还搞不清楚,这个“敌袭”,到底来自何方?
看到“冠军号”拖着一个庞大的身躯,一路狂奔,“梭尼号”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想的到,她竟是过来玩儿碰碰船的!
一片惊呼声中,“梭尼号”眼睁睁的看着“冠军号”一头怼上了“凯旋号”。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梭尼号”上还是有人在想:咋回事儿?转向失灵?停车失灵?
还以为是一桩“交通事故”呢!
接下来,“凯旋号”极速下沉,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梭尼号”才真正瞠目结舌了!
有人甚至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咦,“凯旋号”哪儿去了?转到“冠军号”的北边儿、被这个大块头遮住了吗?
而直到这时,“梭尼号”的舰长才真正醒悟过来,大吼,“右满舵!右满舵!”
之前,因为没有想到“冠军号”是过来玩儿碰碰船的,就没有完全理解“凯旋号”急速右转的用意,而“凯旋号”也没有给出“后舰跟上,保持队形”之类的旗号,因此,“梭尼号”颇犹豫了一下,方才跟上,而且,也没有打满舵。
研究苏窦山海战的时人及后人,颇有以为“梭尼号”此时不应右转而应对准“冠军号”直冲过去的——此时,“梭尼”、“冠军”二舰相距已极近,而“冠军号”刚刚重新启动发动机,舰体又长,一定躲不开“梭尼号”的撞击。
“梭尼号”虽然以小撞大,但却是以己之舰艏撞敌之舰舯,未必就把自个儿给撞沉了;而“冠军号”体型再钜,装甲再厚,被“梭尼号”拦腰一击,虽然未必沉没,但一定受创甚钜——总之,无论如何,“梭尼号”其所得,一定不会小于其所失。
当然,“冠军号”会开炮拦截,可是,因为“梭尼”、“冠军”二舰相距已极近,留给“冠军号”的狙击的时间已很短,而这个时代,鱼雷还没有发明出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单靠火炮,“冠军号”未必就能将“梭尼号”击沉了。
狮子以为,以上看法,貌似有理,其实纯属事后诸葛亮兼上帝视角:
第一,“梭尼号”如何晓得“冠军号”在撞击前主动停车、目下刚刚重新启动发动机?
第二,事发仓促,在未有任何心理准备、未做任何战术准备的情况下,要求“梭尼号”去主动撞击一个比自己大七倍的庞然巨物?
就在方才,就在眼前,这个庞然巨物一撞之下,转瞬之间,“凯旋号”便沉没无踪了!
第三,确实,“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单靠火炮,‘冠军号’未必就能将‘梭尼号’击沉了”——可是,也“未必不能将‘梭尼号’击沉”啊!
到底是前者的概率大些,还是后者的概率大些,苏窦山海战接下来的战况,已经做出了明证啊!
原时空,马尾水战,“福星号”就是想用这一招直取“窝尔达号”,以死中求活、反败为胜的(详见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一百二十一章《生死交关,只争呼吸》),然而,舍生忘死,百般腾挪,这短短的一段距离,无论如何,就是冲不过去——
距离近,留给人家的狙击时间固然少;可是,距离近,人家的命中率也高啊!
好了,不啰嗦了,反正,事实是,“梭尼号”并未“直取”,而是向右急转。
“凯旋号”断裂的右侧船体还没有完全没入水下的时候,“冠军号”上,水兵们就松开了固定火炮的铁链卡锁,炮手们随即将炮口对准了正在右转中的“梭尼号”。
与此同时,两个传令兵——一个沿右舷主甲板、一个钻进了主甲板下的火炮甲板——一路狂奔,边跑边吼:
“自由开放!自由开放!”
“开放”即“开炮”。
即是说:别等着测距员给数据啦!自个儿凭目测开火吧!
大爱德华和炮术长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
第一,此时,“冠军号”距离“梭尼号”已太近了!不过一百几十米!这个距离,对于步枪射手来说,都不嫌远,何况大口径的火炮?
“冠军号”的自长,就有一百二十八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