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人送走,屏退了左右就问女儿:“蓉姐儿,你怎么知道谁是射箭之人?好端端的,你只身跑到阆仙苑去和莞姐儿提这事做什么?”
都巴不得二房能把这件事给忘了,纪氏继续查查不出来,也就不会再执着了,昨日珺哥儿过来告罪为的不就是这样?
晏蓉却也没慌,脸色如常道:“昨儿大姐回府,让茯苓去我屋里送东西的时候,留了一封信。
娘与傅夫人都知道那位贵人不能被抖出来,但二婶母性格执拗,再追查下去怕是早晚要捅了娄子。
大姐想着,婶母终归是因为太过紧张三妹,便让我私下找莞姐儿谈谈,若能消了她的心思这事也就了了。”
大太太不曾深想,自忘了早前幼女刚听说傅明珺是过府来告罪时的吃惊表情,再问道:“那你是怎么同莞姐儿说的?”
晏蓉抿唇笑了笑,伸手覆了母亲的手轻声道:“左不过还是那样的说辞。三妹知道不是珺哥儿射的箭,是因为瞧见了他手里没有弓箭,但旁人她怎么会记得?
不过傅夫人昨日那遭已是欲盖弥彰,不给出个有些身份的人物,三妹也不会信。”
“那你说的是谁?”
晏蓉默了会才回答:“是安郡王府的世子。”
“他?”
大太太稍缓的面色又紧绷起来,不悦道:“安郡王府可不是等闲宗亲,你胆子也忒大,怎能把这样的事套到他家世子身上?
那位奕世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了得,你让他顶了这个,莞姐儿回头若闹起来,岂不是天下大乱?”
她实在觉得此非良计,犹豫着就问:“这真是蕙姐儿交代的?”
晏蓉合了合眼,垂着脑袋点头,“娘难道不信我?若不是姐姐说的,我怎么会晓得那日去西围场的人中有安郡王世子?”
此话亦是在理,大太太亦不愿怀疑闺女,便消了疑窦。
晏蓉察言观色,思量着再道:“何况,也闹不起来。三妹妹养在深闺,哪能与奕世子打交道?等过上几年即便有所交集,谁还记得这件事?
只是,女儿没有想到她会说出来,怕是二婶那也瞒不住。”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在晏蓉前世对这位堂妹的认知里,对方是个极有野心和城府的人。皇室贵胄这种关系,她完全可以好好利用,替她的荣华天下做铺垫。
没成想,竟真如个受了亏的小姑娘般,转身就去告诉大人。
思及此,晏蓉莫名的无力,好似原先打算好的一切都被打破了轨迹。
事已如此,既说都说了,大太太知晓再纠结也无用,伸手替女儿掖了掖被子,又陪着叮嘱了番才离去。
她一走,晏蓉眸中风云骤变,那股汹涌着的仇恨起伏不断,手紧紧握住身前锦被。
晏莞,这一世,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遇见那个人!
她的好妹妹,或许,奕世子才最合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