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莞生平所遇之人素都疼她宠她,便有视她不顺眼的莫不只是轻斥几句鲁莽冲动,初回受到这样的恶语相向,目瞪口呆的看着堂姐,完全不知所措。【】
她傻愣着眼神茫然,“二姐?”
“不要叫我”
晏蓉失控,怒容满面的抓住对方胳膊就骂:“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若没有你哪会有现在这些事,你居然好意思来责问我,无论我做过什么,还能比得过你罪孽深重?”
自从重生,她虽然怨恨但并没有决心复仇,心想着只要晏莞不再进宫搅弄风云,自己得以与姐夫相守终老,前世的恩恩怨怨都可以不计。
然而,就这么点追求,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儿,竟成了奢望
她在将军府住的那阵子,日日看着属于自己的男人对姐姐嘘寒问暖缠绵悱恻,却没有个站出去的立场。偶尔接近些,姐夫立马就表现出疏远排斥,甚至还刻意避着自己。
这不应该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怀念前世刚刚大婚时的那几年幸福时光,自然也就越恨让傅家家破人亡的晏莞。
晏蓉心中恨意汹涌,手下力道渐重。
晏莞的胳膊被人用力拧着,疼得拿左手拍她,“二姐你弄疼我了,快放开。”
“你就是个祸水,没有你大家都不会死,对,只要没有你”
晏蓉突然狠着脸说出这么一句,随后双手掐上堂妹脖颈,竟真就想杀她。
晏莞被扼住,又见堂姐凶恶的眼神,直觉得对方得了失心疯。忙伸手去抓她,见其纹丝不动就往人脸上挠,可抓破了她脸皮都不见松手,反而更使了劲。
情况来得太突然,侍婢们意识过来慌忙上前拉二姑娘,谁知晏蓉却如何都不肯放,就像铁了心要晏莞死。
晏莞视线发黑。眼角都溢出了泪水。瞪着脚去踢她,但受制于人太不着力。
最后还是画扇拿手掌硬生生去拍晏蓉脑袋,把人拍懵了才给拍开的。
碧莲和绯菊立马一人一边强拽住自家主子。
晏莞得了救援。由降香搀着躲到旁边,捂着嗓子咳声道:“快,快去找条黑狗取盆血来,二姐定是被邪祟东西附了身。”
适时。寅春堂里的沈妈妈闻声出来,刚到门口就见二姑娘披头散发脸上挂了伤。此刻正因不甘被丫头们制住而疯狂的冲着三姑娘破口大骂。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有往日的半分娴静温柔,遂直接走向明显正常许多的晏莞,询问原委。
晏莞擦着眼角抽气回道:“妈妈,二姐她疯了她刚刚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就来掐我脖子。她要杀我,这要杀我的肯定不是二姐,必是被什么妖怪邪祟给占了去。”
说着话。整个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抖着,惊魂未定。
沈妈妈大惊。首先就转身去瞧大吵大闹着的二姑娘,继而又眯眼瞅了瞅三姑娘的脖子,果见女孩白皙的玉颈上有两个格外醒目的红指印痕,顿时心惊胆战。
唯恐惊动阖府,便先让人将晏蓉押进院内,再出言安抚晏莞。
大太太刚躺下就被外面动静惊扰自是没睡着的,看见亲信进来便有气无声的询问:“外面怎么了?”
“是二姑娘。”
才听了这句,大太太就闭目沉脸,冷声道:“让她回去。”
沈妈妈又语:“二姑娘刚刚在院门口闹着要杀三姑娘,把人脖子都掐红了。”
闻者倏然坐起,两眼发直,难以置信道:“什么,她要杀莞姐儿?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弑姐杀妹,现在人呢?”撑着床板就要起来。
沈妈妈过去搀她,“太太您小心些,别着急。”
“真是孽障,就不该轻饶了她”大太太怒不可遏,不顾头重脚轻拍着雕花床柱就要往外赶。
沈妈妈替她披裳,温声宽道:“太太,这或许并不就是坏消息,二姑娘近来太反常了,您就没觉着蹊跷?”
大太太闻言,神色莫辩的追问:“你的意思是?”
“三姑娘刚就觉着我们二姑娘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奴婢思量着倒真有这可能。”
大太太眼眸泛光,像是看到了希望,“莞姐儿认为蓉姐儿中了邪?这还真说不准,但中邪这种事可更棘手”
“中了邪自然就有驱邪的法子,太太您该想的是大姑奶奶那事根本不是二姑娘的本意,她平素那样温婉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指使茯苓对自己亲姐姐下手?”
后者连连点头,“对,不是蓉姐儿本意。”
本就一直不肯接受事实的大太太闻言心里好受许多,原就是心病,被晏蓉给气出来的。这会子有了解释人也起精神,喃喃道:“对,肯定不是蓉姐儿做的,我的蓉儿绝不会做那种事。
既是中邪,那就请道士做法,早前莞姐儿和蓁姐儿身体莫名其妙不舒服,不也是找纯阳道长来府里瞧的吗?”
她急着要出去见晏蓉。
晏蓉被两名粗壮婆子绑了手,钳制在庭院的角落里。
晏莞捂住胳膊满眼好奇的围着堂姐绕圈打量,看见来人,便低低喊了声:“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