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不仅是杨平听得懂懂的了,连着在外头窗子跟下偷听着的江氏也懂了个十之。杨平还没开口应答杨茗父子呢,江氏倒是先莽莽撞撞的跳进屋子里来大声道:“茗族长,你们说的这可是真的”
杨珺被生生的唬了一跳,差点儿吓得要拍着胸膛来顺气了。杨茗却是镇定得多,江氏当初在杨府里头闹的笑话多着呢,杨茗大略也知道她是什么品性的,就是这时候跳了出来唧唧歪歪也在预料当中。
杨茗便点头道:“婶子莫担心我们父子会说假话,咱们特特的跑了两百里地过来,没得是跑细了腿就为了来与你和平叔说笑不当真的。”
江氏听见杨茗如此说,便急匆匆的回头看杨平,追着问道:“这一两成的生意是多少拿来换咱们一家子回去杨府过好日子值是不值那府里如今连老太太也都没了,咱们回去就是主事的了,是不是大房和二房那两个可恶的东西,而今都是寡妇了,没人撑腰,我看她们还敢欺负我们一家子不等我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掉她俩”
杨平白一眼江氏,气得都笑起来了:“你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净是想着些不着调的这里是爷们说话呢,你一个妇道人家跑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出去要是闲着就押着那个懒丫头去厨房里头弄几道小菜,再倒壶酒来人家茗族长和珺哥儿大老远的来了,咱们山野之地没啥好招呼的,喝个两杯也是待客的意思不是”说着就使个眼色给江氏。
平日里和杨平不怎么对付的江氏,此时居然难得的福至心灵,即刻就懂了杨平的意思,果然也不闹了,喜滋滋的就蹦了往厨房去,真的依言将小丫头拎起来打酒做菜去了。
灯影里的杨珺,趁着杨平不注意,递个佩服崇拜的眼神给自己爹,杨茗得意的摸着两撇山羊胡子回以一笑。父子俩交换个大事已成的眼神,一左一右的就凑近了杨平,细细密密的小声商议起怎么将杨家产业夺过来的细节了。
远在平定州的杨亭自是不会知道这些背后的算计的,这时候正懒洋洋的倚在床头看郑零写的关于怎么发展壮大杨家生意的建议和对现有生意的各种详细规定之类的条条框框。
其实杨亭天生没有商业细胞,没有郑零协助的时候,她不过是因循守旧的照搬从前她爹杨原还在的时候的旧章程罢了。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不会开源,便选择了节流,明面账上的,一丝不苟按着做就是了,至于暗地里那些个弯弯绕绕,对不起,杨亭不是不想懂,而是天生犯冲,不知道怎么就是看不懂。
其实从这一方面来说,族长杨茗去和杨平联合起来算计杨亭,也是杨亭不小心种下的因从前杨原每年都给杨茗送去的“意思”都不走明帐,大太太又以为杨亭懂,不曾提过,杨亭就没当回事记在心里
杨亭一边看一边打哈欠,亏得她把丫鬟们都赶出去外头屋里去了,再没形象也没人看见。看到后头,这些条条框框简直就是文字版的催眠曲,杨亭不由自主的一直往枕头滑了去,最后直接将这一叠纸张往枕头底下一塞,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道:“反正郑零也跑不掉的,这些明天再看也不迟。”说着就心安理得的将被子拉到下巴处,欢欢乐乐的就找周公谈人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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