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媒婆都是只挑好的说,难得能见一次似朱大娘这样实诚的媒婆的。约摸是众人迷惑不解的目光让朱大娘读懂了未说出口的疑惑罢,朱大娘自己先“嘿嘿”笑了起来,只解释道:“虽说这周全跟我家当家的相熟些,也算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不过新雨姑娘毕竟是在淳王府里过惯好日子的人,未必就会过得了那样的寻常市井小日子的……我这不是先把实话给你们透了底了么?况且人人都说这周全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带煞呢,孤身一个人的,说起媒来,好多人家都嫌弃这个……”
新雨却是摇头打断朱大娘的话道:“他就真是什么天煞孤星,又有什么关系?要论命硬这事,我也差不了那儿去,如今我不也只剩个干娘在侧?总是要他的人品好,爱上进,性子好相与,那也就够了。朱大娘,你这就回去和他说说,也别增也别减,我是什么样就说什么样,和他一回就说个清楚明白的,也告诉他,我必是要和干娘一起过的。他若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我,就请他预备下聘礼来提亲;他若是接受不了,便当这事从未提过就是了。”
新雨这样决绝,让朱大娘是直直的愣了一下子才回过神来应了好才告辞。
大太太和二太太对望一眼,正想再劝两句新雨呢,就听见杨亭叹口气道:“算了谁也别劝新雨了,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觉着好就好了,没有人是完美的。正如新雨所说的,小门小户自有小门小户的好处,也许新雨未必就在意那家家境如何呢”
范姨娘也跟着叹息道:“新雨这孩子,死心眼儿,不过就是为了我将来日子好过呢也罢了,随她去罢,粗茶淡饭一样能过安稳日子的,她既是不在意这个。我就更不在意了总是要让她觉得自己心里舒坦就够了。朱大娘,这事就要拜托你了。”
大太太看看范姨娘,又看看新雨,终是没再说出话来。杨亭会意大太太的纠结。过来攀着大太太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我知道娘是担心新雨嫁了过去后,家境不够好怕是会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过这不是还有咱们吗?先别说范姨娘未必就不伸手帮着新雨过日子了,就是咱们,必要时候能伸一把手便伸一把手就是了。”
大太太听见杨亭这样说,自然也是放下了的。伸手摸一把杨亭脸颊笑道:“还不是你和零儿带头教坏的丫头们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是连着丫头们也嫌弃别人家纳妾买小了,个个都恨不得跟你似的,将相公绑在自己身边,一眼不要看别的女人就好”
杨亭笑笑,也不和大太太扯这个话题,抹了油一般的自大太太手底下溜走,转而跑去和二太太说话去了。大太太见着胡娘子也说要回去了,便对她说道:“你也且帮忙找人多打听着些儿,这周全也许连朱大娘也未必会全知道他的状况的。总归新雨是咱们家出去的。她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这人生大事也还是要慎重着些才好,多打听些没坏处。以后她带着锦衣过得好了,我也更放心些”
胡娘子忙从脚踏上站起来恭敬的应了,这才告退了回大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