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猛拍,我和秦爷爷都是身躯一震,从李叔的故事里回过神来,“李叔,这故事太好听了。”
“是呀,连我这个老头子也听得津津有味,以前没来真是一大损失啊,呵呵。”秦爷爷抚着下巴的白须,轻轻笑道。
李叔作模作样地给我们行了一礼,摇扇自夸道:“那是,不瞒秦老,我这说书的功夫可是从小练起的,江湖往事,风流侠客的故事早已烂熟于心,只要稍加修改就能口吐莲花。”
“可是不对啊李叔,这云阁主先前明明和天水派的杜掌门打得不分上下。这回怎么对付一个蓑衣男还如此狼狈呢。”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感觉到不对,当今问了出来。
李叔脸色一僵,当今冷哼一声,敲了我一个脑瓜蹦,没好气道:“就你小子聪明。”
我摸了摸头,神色尴尬,这不是想到啥就说啥嘛。
好在李叔没跟我计较,解释说:“为何云阁主能和杜掌门打得难解难分,是因为当时他把天水派的其他弟子晕倒在地,杜掌门分神担忧,不敢使出全力,生怕伤害到门下弟子。”
“再者,天水派虽然武学强大,但并不争强好胜,在武林大会上与泉岭也是切磋武学境界,没有下杀手。可云阁主就不同了,全然是冲着生死之战来的,杜掌门却不想斗个你死我活。”
“其实杜掌门真要全力出手,不出十招就能把他给拿下,但杜掌门没有,这就是境界。”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听李叔编就是了,又不是真的。
李叔说得是愈加来劲,喝了口水,又继续解释:“这蓑衣男就不同了,他和云阁主过招是在雾江上,乃是蓑衣男的主场,借江水之威自然能和其打得惊天动地。”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语气有些敷衍,却也没再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想起之前李叔说过黑云阁是他虚构的,我不由猜测他也在写个江湖故事,那就是有关于云阁主的,“李叔,这次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反正云阁主是你虚构的。”
“哼。”李叔故作板脸,收起纸扇点了一下我的头顶,随后露出笑容,“这个啊,你自己去猜,日后来跟我说。若是猜对了,叔叔送你本小说,保证比我说的精彩。”
“真的?”我立马眼前一亮,惊喜地问道。
“李叔说的话,那还能有假?”
说完,他和秦爷爷一齐笑出了声,只有我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决计回头去问问张长乐,这段故事里哪些是真实存在的。
……
吃过晚饭后,父亲母亲才在夜色下忙完回来,我听见动静便将话本子藏在枕头下,出门去看。
“路仁,来,这是人店家给的月饼。”
父亲走过来,把一小木盒递给我,后面母亲则是在关门上横木。
“谢谢父亲,你们吃饭了吗?”我将木盒接过,轻声着问。
他们并没着急进屋,而是就在院子里坐下,父亲闻言回答:“吃了,在店里吃的。路仁你先睡,我和你娘还得清洗一下身子,忙活了一整天,汗流浃背的。”
我点点头,在回屋前想起来白天李叔的话,说:“爹,明天就是中秋,李叔和秦爷爷打算晚上来家里一起吃个团圆饭。”
父亲听见后愣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母亲也是看了我和父亲一眼,也没出声。
我感到有些疑惑,不由得再次轻声道:“父亲?”
“哦,要得。”他这才连忙点头答应,似慌张又局促地站起身朝井边走去,“明天不出去做事,就在家里好好吃一顿。你赶紧去睡吧,夜深了,小小年纪不要熬夜。”
“知道了,父亲。”
爹怎么有些怪怪的,怀揣着疑惑,我走进屋子。
虽然现在就想打开木盒,尝一下月饼的味道,但刚才父亲的嘱咐还是让我忍住了。而且这也能留作明早的餐食,如此想着,我便爬上床自顾自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就着热汤,吃下昨晚父亲带来的月饼,或许是因为过了夜,闻起来有股怪味,吃着也有些粘稠,大概沾了早晨的露气。
吃完,跟着李叔和父亲上街,然后父亲送我先去了张家,打算午饭前再来接我回去。
张长乐早在门前等着,见我来了,主动小跑着挥手过来,然后又极为懂事地叫了声“路伯父”,前后的变化反差之大,所幸我见惯了。
走进诺大的张家中,尽管来了不少次,我还是感叹于数不清的房屋,这次张长乐没有带我去前厅,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长乐,不去先跟……”我想着先去见下伯父伯母,毕竟来到人家里,理应要先见主人的。
但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拉着我在前边走,“哎呀,他们一大早就上街买东西去了,毕竟今天中秋嘛,需要置办一些东西。”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转过身问我,“哎,要不今晚你们也来我家过中秋吧,人多热闹。”
我被吓到般地张大眼睛,中秋佳节是家人团聚的时候,哪有去别家过的,赶紧摆手拒绝道:“这怎么可以,而且我父亲也已经决定在家里过了,还有秦爷爷和李叔。”
“好吧。”
说着,我们就已经来到后院的空地之中。其实今天我也不想来的,毕竟过节,不好意思还来打扰人家。
奈何说不过张长乐,非要我今天也要来练五禽戏和八段锦,说这两个勤在坚持,他不放心我自己在家里,担心会偷懒。
“之前来接你的老人家就是秦爷爷吧,那李叔是谁?”开练前,张长乐还是问了出来。
我会心一笑,刚才第一时间他没问,我还奇怪呢,这么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怎么不问了,原来还是忍不住。
“李叔是我的同乡,都是巴蜀人,在弄花巷最深处开了家小酒铺,平时会给客人说上一段评书,大多是关于江湖武侠的,非常有意思,你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