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宁也是个博学的人，接着张长乐的话，说：“庆河其实是我朝境内第一大江，天流江的支流。天流江源自天山而因此得名，说庆河的源头是天山确也是对的。”</p>
我点点头，一一记下这些个名称，不至于以后见到后叫不出来。</p>
这时姜如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三个，关心地问道：“小左和小路你们俩有头晕想吐的感觉吗，有些人会晕船。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立马讲出来。”</p>
“我没事，以前坐过船，不晕的，姜姨放心。”左安宁微笑着回答。</p>
河流平缓，但船只也有些微的起伏晃动，不过我也并没有任何不适，如实答道：“我也没有不舒服，姜姨。”</p>
“嗯，那就好。”她没有走开，而是扶着船边的护栏，微微合眼轻嗅一息，“嗯……虽然离家十年，但还是有些怀念这样的味道，清凉中带着些腥味。”</p>
我知道姜如为何会这样说，她是林朝人，李叔讲过。</p>
林朝的东面就是大海，许多州城都建在海口，或是入海江流旁。</p>
那边的造船技术非常高超，比今天乘坐的船大好几倍的都有，遨游在东海之上，出水探寻，和海上外邦交流贸易。</p>
这时姜如也适时讲起她自己以前的一些见闻。</p>
“我的家乡海州面朝大海，有林朝最大的海港，星航港。那里每天出入的船只不计其数，船身很大很高，分为内部好几层船舱的货船和建在甲板上几层舱室的楼船。”</p>
“桅杆上一面面船帆迎风飘扬，每次都是满载而去，满载而回。水手船夫吹着号子，唱起海歌船曲，就这样一代代的人养活了整个海州。”</p>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水手，小时候我就常常望着大海，盼着父亲能早日回来……”</p>
说到最后，她神情低迷，声音中带着伤感悲惆。</p>
这时张长乐挽起她的胳膊，嘻笑道：“姜姨，以后等我张大了，就带您回去看看，我也还没见过巨船和大海呢。”</p>
嘴角翘起，姜如答应了一声“好”。</p>
这时我想起李叔讲过的海中妖怪，说它们最喜欢袭击诱惑过往的船只，不幸的人们会成为海妖的腹中食物，从此杳无音讯。</p>
我忍住向姜如求证的好奇，觉得现在问这个并不礼貌，会伤害到她。</p>
……</p>
游船结束后，回到城里差不多就该是吃晚饭的时辰，我们又是去张家用饭，吃了些粽子，最后道别。</p>
回到家里，小家伙妞妞妹看见我和父亲，兴奋地叫唤着跑过来，我一把抱起它，亲昵地放在脸上蹭着。</p>
小家伙也是摇着棕黄毛发的小尾巴，小嫩舌带上唾液舔舐我的眼鼻。</p>
很快我就被弄得有些发痒，赶紧躲着将它放在地上。</p>
我们两人走进屋子里，父亲点燃了油灯，妞妞妹一直哈着气扒扒我的裤脚，扯扯父亲的布鞋，活泼极了。</p>
但父亲并没有心思去逗弄它，看着手腕处，离开张家时伯父张黎赠送的五彩绳。</p>
沉默稍许，然后他自顾自地说：“五彩绳……以前和你娘一起过端午节时，她也送过我一条，那是多久以前了……大概十多年了吧。”</p>
“唉……物非人非啊，什么都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