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发出了些许骚动,我看见有两个位置的旁边人在向其轻言细语,想来那就是赵运和李跃二人。</p>
张长乐也朝我挤眉弄眼,嘴角咧起,显然也是非常高兴。</p>
我摇头失笑,怎么感觉看见他这副样子比知道自己成为秀才还要高兴。</p>
平时把规矩看得很重的赵浦泽这次也没有立即制止,而是等了十息才咳嗽两声。</p>
众人随即安静下来,他略带着欣慰地看向我们上榜的四人,尤其是看我和张长乐,停留的时间要久一点。</p>
“这次十二人参加岁试,都顺利通过,成了秀才,可喜可贺。”赵夫子抚了抚短须,点头说道。</p>
“更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我们学馆秀才的人普遍年龄开始偏低,这次最小的更是只有十岁,当真是小孩啊。”</p>
说到“十岁”两个字眼,有人便扭头看向比邻而坐的我和张长乐两人,显然知道说的是谁。</p>
赵浦泽见状也没说什么,脸上带着追忆,说:“科举的来历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周朝早年还只是察举制,主要靠地方官员推举有德有才之人到朝廷任职。后来经历了五十年诸侯之乱,科举制应运而生,从此天下读书人皆有考取功名的机会。”</p>
“然,天下之大何其广,黎民百姓又何其多,能识文断字,有机会和能力上学的又有多少呢?我国统计过周朝自科举制创立以来每年应考的人次,平均后仅有万余,不及总人口的万之一二。”</p>
众人转头和旁边的人对视,虽然没出声,但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迷茫和不解。</p>
虽然我没有直观感受过全国各地所有考生站在一起是多少人,但万人应该是不止的。</p>
而且夫子说的还是人次,多多少少是要比实际人数高的。</p>
赵浦泽看见了我们的迷惑,露出无奈的神情,道:“莫说是你们,二十年前我看见这些数字时也颇为震惊。后来我国建立,读书人开始慢慢增多,各地的学府和私塾在官府和朝廷的支持下纷纷涌现。”</p>
“不过直到十多年前,天下学子参加科举的年龄也还是在二十岁左右,也就是弱冠之年,得了秀才就算是在邻里间有些才气,三十而立时取得进士则是年轻有为的成就了。”</p>
“如今不同了,一个个在不大的年纪,就开始去参加岁试,而且还上榜得了秀才。比我当年是聪明多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国家繁荣稳定的必然结果吧。”</p>
说完他却立马摇摇头,以一种我还听不懂的意味,眼神深邃地说道:“应该是我们不断前行的必然结果。”</p>
我与右边的张长乐相看一眼,他耸耸肩,摇头表示不明白。我皱眉了一下,感觉夫子是站在了一个我们还达不到的深度在说这句话。</p>
“好了,去吃饭吧,下午且准时过来。”摆了摆手,赵浦泽坐回讲椅,端起来茶杯。</p>
“夫子再见。”</p>
起身告别后,我们走出三合堂,有刚刚认识的同窗过来向我们道贺。</p>
我们连忙回礼,过来的人都是已取得秀才之名的师兄,可不敢失礼自得。</p>
闲聊了一阵后,婉拒一起去前院伙房的邀请,我和张长乐穿过沁园来到了后院。</p>
“两位哥哥,岁试结果出来了吗?”</p>
前脚刚踏进石板,就看见林青雨双手背在身后,冲我们俏皮地眨眨眼。</p>
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落榜啊。</p>
我轻笑着点头。</p>
而张长乐则搂着我肩膀,洋洋自得道:“那还用问,我们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p>
扯了扯嘴角,我赶紧将他手拨开,这还在外面呢,旁边就有同窗走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