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就来到十二月十四日,这天云先生将庆云学馆的老师学生都召集在后院广场。</p>
每到岁末放年假时,先生就会召集大家讲几句话,都是有关这一年学馆里发生的事情总结和新年祝福。</p>
这回没有搭木台子,本来这台子一年也用不到几次。</p>
结果今年发生了各种事,已经数度麻烦月山村的居民了。</p>
于是云先生就在最前方的靠椅坐着,所有夫子和教谕都站在他的左右,学生则也端来凳子按照身高依次排序。</p>
寒冬腊月,大家穿着厚衣棉服,看起来比平时臃肿许多。</p>
尤其是只有十多岁甚至不到十岁的小孩,显得憨态可掬。</p>
这回见面,云先生的面色看着好多了,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p>
他先是看着我们良久,不时点点头,随后朗声道:“又是一年过去了,太康十二年,对于我们学馆是个重要的年份。因为就在今年,新晋秀才六名,士人十五名。同时馆里还迎来了首批女弟子,林青雨考得全国第一士人,太后驾临。”</p>
“以上种种,全乃庆云学馆之幸事。老朽立馆初衷,便是想教书育人,现在看来,还算对得起这四个字。”</p>
云先生神色慨然,语气沧桑。</p>
我听在心里,仿佛这些事不是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发生的,而是过了好多年。</p>
不过很快他就沉下脸,话锋一转道:“当然,学馆并不是一帆风顺,出现过败类,发生过冲突和矛盾,但最终也得到顺利解决。这些事不体面光彩,但也仍是我们经历的一部分,要坦然面对和引以为戒,方能前行。”</p>
拢了下外面穿的厚衣服,云先生说话吞吐间清晰可见的热气彰显着冬日的寒冷。</p>
“呵呵呵,看我说的,让大家还严肃起来了。”笑了几声,他在一旁赵浦泽的搀扶下站起来,“年末时间紧,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回家的行程了。还是老样子,明日正式放假两月六十天,太康十三年二月十五学馆恢复授课。”</p>
“回家过年的学生,今日就可以收拾行囊,向夫子报备。有困难提出来,学馆会尽可能解决。不回家的可以留在学馆,和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一部分夫子教谕过新年。”</p>
“好了,例话都说完了。改岁宜新,应时纳佑。老朽在此提前送上祝福,愿你们岁岁年年如愿,团栾夜、总欢喜。”</p>
闻言众人都默契地站起身,拱手行礼,整齐朗声道:“先生新年好,仍且寿命长。”</p>
集会结束,大家却没有立即离开,临行前自然是要和夫子教谕们道别。</p>
我,张长乐,靳玉等十二人今年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赵夫子那里上课,于是就先去找到了他。</p>
张长乐能说会道,嘴皮子在我们中间当属最厉害的,所以我们一致推举他来开口。</p>
行完礼,张长乐难得正经,温笑着说:“夫子,我们过来提前向您送上新年祝福,望您身体健康,万事顺遂。”</p>
而赵浦泽平时严厉,如今临近新年,脸上也始终挂着微笑,闻言回道:“呵呵呵,你们有心了。小孩子,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沾喜气,辞旧迎新。然后,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以后有所作为。”</p>
“谢谢夫子,那我们先去找王教谕和杨教谕了,后面还有人找您呢。”说完正事,张长乐就又恢复成往日的活泼,笑着拱手道。</p>
摸着胡须,赵浦泽依旧笑着,道:“去吧去吧,明日启程回家,路上注意安全。”</p>
“谢谢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