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前辈不必多礼,心安看诸位这是快要收场了,怎么都站在这里反而不动了,难不成是孙老和柳老不让你们走不成?”这位玉陵官场之上最为年轻的几位三品大员倒是非常和善,他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看向孙东阳。
这个时候的孙东阳终于反映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直接了当的和晋心安道:“侍郎大人,方才我等看了一篇文章,皆有些出神,于是忘了时间,也未曾发现大人前来!”
孙东阳的态度其实已经算是很自然了,但是对面的晋心安还是连忙摆手摇头。
“孙老哪里话,您怎么能叫我大人呢?晋心安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倒不是说晋心安有多虚伪,身为一名三品大员要对一位翰林院的老人谦让,实在是面前这位老人无论是学问还是资历都当的起他如此对待。
要知道当初的老人可是让徐博温都亲自去请让其入主吏部或者礼部担任尚书一职,但是被老人拒绝了。老人的话很简单,他就在翰林院教书育人,说到底和在朝堂一样,都是为天渊培训人才,也正是如此,老人才依旧在翰林院当一位副院长。
想当年若没有老人的推举,他晋心安不见得能在官场之上走这么快,对于他晋心安来说孙东阳虽非他的授业恩师却胜似他的恩师,所以如今他这样的态度一点也不过分。
今科会试,若是没有王羲颐恐怕老人都不会来此地担任考官,如今他晋心安又如何能在老人面前摆什么官架子呢?
“是何人所作文章竟然让诸位皆为之失神?”一番谦让之后晋心安有些好奇地问。
“是一名兴元府的士子,叫杨文锋!这人的文章作的实在是不错,依我看,恐怕今科科举夺魁之人他必然可以争上一争。”柳青林开口道。
“哦?兴元府还有这等人才?杨文锋,杨文锋,这个名字,倒是和那前些日子在玉陵城内名声大噪的杨家二公子一模一样啊!”晋心安笑着开口。
他如此无心之语众人才皆反应过来,难怪开始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众人都会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倒也是,那杨家的二公子确实也是叫杨文锋,但想来不过同名罢了?”国子监的一位考官点头道。
于是众人皆以为如此,没有人想过这个杨文锋就会是那个杨家二公子。
一方面虽然这些日子也传过那杨家二子的一赋一诗,众人也觉得其确有才华,但是能写出眼前这样文章的人一定不可能是那位将种子弟,这是他们本能的反应。
另外,卷子上写着兴元府杨文锋,来自兴元府而非玉陵。
就在众人讨论之时之前柳青林所差去查看资料的人也已回来,他拿着一本卷宗,里面便是这卷子人的资料。
按照天渊科举的规矩,自院试科举开始之前便录有所有科举士子的籍贯,名字,以及入考时间和画像,每一次科举入场皆会核对资料以免冒名顶替,院试,乡试,会试一律严格执行。
在晋心安手中那份资料被打开,最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少年画像,那少年衣衫褴褛但是一张脸庞却柔和秀气,最为关键的是晋心安与翰林院这几人都见过这张脸。
晋心安所见是在玉陵皇城的太极殿之内,这一张脸的主人和杨王两人面对天渊群臣。
而孙东阳他们所见是在翰林院。这张脸让他们想忘都无法忘却,他们翰林院所有人都在此人的蛮横跋扈之下被颜面扫地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兴元府杨文锋竟然便是这天渊杨文锋,这让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国子监二人并未见过杨文锋,所以此刻看到除他二人之外其他人的表情他们满头雾水,这画像之人在他们看来并未有太大问题,为何他们皆是这种表情?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天下还有同名同姓还长相一般无二之人?”翰林院的一位考官喃喃自语,他的神色木讷,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这,恐怕就是他了啊!”另一位翰林院的考官显然还有些理智,同名还可能,同样的容貌绝不可能,所以他长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无语。
“兴元府,兴元府杨文锋,对了,那杨王的祖籍不就是兴元府吗?”这个时候的柳青林也反应过来,他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于是失声开口。
当年的杨继就是从兴元府的一个小乡镇中带着二十名青壮在当年前朝动荡崩坏之际一步一步发迹的,这件事天渊上到官员下到百姓全都知晓,此刻看到杨文锋的画像和那卷子上的名字柳青林才想起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