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红榜按照规矩理应礼部先张贴,之后才是翰林院和国子监,正因为如此礼部放榜亭这里的人也是最多的。
“快看,快看,揭榜了,揭榜了!”看到拿着红榜的兵士开始揭榜放榜亭前顿时人声鼎沸,一时间这些士子也不在说什么风度,比之菜市场卖菜的农妇尚且不及。
红榜还未揭开放榜亭前面的那些人就都被挤得无法立足,好在现场有巡防营的将士才不至于场面过于无法收拾。
随着时辰一到放榜的甲士开始一张一张张贴红榜,而这个时候除了一些打听消息的小厮之外大部分士子都在榜上找自己的名字,至于榜首是谁他们此刻还顾不上去关注。
反正不是自己,如今站在此地挨挨挤挤地查看放榜的士子也大都是有自知之明之辈,若是拥有可得榜首的实力自然也就不需要亲自来这里查看了。
“我上榜了,我上榜了!”人群之中开始陆续有惊喜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就是欣喜若狂发自肺腑地高兴。
十年寒窗苦读就等这一日,又有什么理由不欣喜若狂呢?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笑话这些上榜而失态之人,更多的则是一种羡慕,同是同道中人,彼此之间又如何不理解彼此的心思呢?
除了这些士子之外人群之中更多的则是一些受人之托的小厮,这些小厮大多数是替一些有脸面和身份的人观榜,另外还有则是一些酒楼春楼雇佣而来的。
前者则是关心主顾的名字多些,后者则是蒙头抄榜,也没来得及揣摩榜上的内容。
当然,得意与欣喜之人还是少数,甚至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大部分还是落榜居多,黯然神伤乃至于垂头痛哭之人比比皆是。
往年科举入榜之人所占比例百不存一,而今年则更甚往昔。
今天入榜之人有三百五十四名,但考生却比之往年都要多过许多,足足有差不多三万人,如此比例黯然之人自然要太多太多了。
黯然归黯然,欣喜归欣喜,之后还是要看看其它人的,尤其是榜上前几位,我见不到高山却至少听过高山,世人想法皆如此。
“今科头名果然是荀攸,不愧是这玉陵六公子之首,”人群之中有落榜落拓之人喃喃自语。
“齐鲁杨延和,这个人倒是少有听说,不知是否又是齐鲁文坛哪位世家的公子!第三名兴元府杨文锋,兴元府那个地方一向文脉凋零,往昔连入榜之人都没有?今科如何能有人入三甲之名?”那个落榜的读书人有些不解。
这三甲之中有两人都未曾听过,今科科举倒是有些意外之人了。
“荀攸,杨延和,杨文锋……”有小厮如今已经炒写文完毕,得空开始也看一看今科得以登科的贡士老爷们都是谁。
“杨文锋?说来好笑,这榜上的第三名倒是和杨家那位纨绔公子的名字一样,”玉陵城内的小厮又如何能没有听说过杨文锋的大名呢?
只不过看到这个名字他们也是笑着以为不过是个巧合而已,没有几人会觉得此杨文锋就是杨家那个杨文锋。
“上一次春宛楼这杨家二公子写了篇美人赋,后来翰林院很多老夫子联合要与之文斗最终却不了了之,莫不是这杨家二公子真的有真才实学,参加了这次科举?”当然,这些小厮以及玉陵的文人之中也有怀疑的,但随之却摇头。
“不可能,写的一篇美人赋而已,未必能通过科考,况且以前的院试乡试也从未听说他参与过,即便是杨王的儿子也没有特例吧!”有头脑比较清晰的否定了先前大胆的想法。
“兴元府杨文锋,又不是玉陵杨文锋,”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那小厮拍了拍脑壳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异想天开了。
以点窥面,这些人的想法变是大部分人的想法,除了那些得以上榜之人欣喜兴奋之后其余人皆在议论这份榜单。
放榜之后还有最重要的环节便是由朝廷着礼部派遣人员进行登科报喜,这一项也是会试放榜之后特有的仪式,最是风光无限。
会试的登科报喜虽然不及殿试的报喜那班声势浩大但却也绝不寒酸。
按照天渊的规矩,会试报喜由不少于五人的的报喜队伍,辅之以举牌,礼乐,报喜之人。
报喜所用帖子为金花帖子。以素绫为轴,贴以金花,主文以黄花笺,长五寸许,阔半之,书其姓名,花押其下,护以大帖,又书姓名于帖面。
所谓的登科报喜便是由礼部的报喜队伍持着金花贴子吹奏礼乐,报喜之人报所中红榜之人的名讳等等,走街穿巷送往上榜之人的住所,如此一来人尽皆知,如何不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