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骁抱臂倚在树下,深灰衬衫领口微敞,袖口挽至肘部,露出小臂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的脸被树冠落下的阴影笼罩,眸底深沉,唇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南娴额角缓缓淌下一滴冷汗。
十年的亲密接触,她早已能敏感察觉到他的一切情绪变化。
他现在不太高兴。
贺明骁动了,他缓步上前到她面前,垂眸睨着她。
“以为我没来,你似乎很高兴?”
在赶往这边的飞机上,他看到了副导演发来的原片。
南娴发现他不在后,表现明显比上一期放松且愉悦。
这令贺明骁感到挫败。
而当他亲耳听到余麟那一番表白后,内心的不爽直接到达了顶峰。
他甚至想冲上前给他一拳,好让他将脑子放灵光些。
但他不能,答应过南娴的事他不敢忘。
更何况,他想听听她的想法。
“余麟说的那些,你怎么想?”
南娴退后半步,无奈道:
“我十九岁时,对于好感和喜欢的概念十分模糊,常常会将它们弄混。余麟对我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误将好感当成了情窦初开......我不会放在心上。”
这是她的心里话,并非因为对面站着贺明骁而有所保留或夸大。
尤其她现在并不是二十三岁的南娴,她以三十三岁的心智去看待余麟,和看待别人家的小孩子是一样的。
她只觉得苦恼,又怎么可能会产生心动。
看懂她眉心间藏着的无奈,贺明骁的心情瞬间阴转晴。
他翘起唇角,不无得意道:
“你说的对,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根本不适合你。你应该选择真正有能力、有担当、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消除一切阻碍的男人。”
南娴抬眸看他,缓缓蹙起眉。
“你的意思是我就该成为被人保护的笼中雀吗?”
贺明骁一惊,下意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意思。”南娴冷漠着脸,语气带刺,“贺明骁,我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宠物,管你有滔天权势,都不能将我困在柴米油盐里做个‘乖巧懂事’的妻子。”
她挺起胸膛,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贺明骁抬手捏了捏鼻梁,苦笑着喃喃:“怎么又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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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南娴脸色不好地回来,径直坐在了姚鸣珂身边,余麟一愣,悄悄咽下准备出口的关心。
他用余光关注着她,手指不安地搅动,有些后悔先前的举动。
看见贺明骁不在,他便打算迅速拉近和南娴的关系,于是故意当着镜头说了那些话......
是他得意忘形了。
南娴心里怒意未消脸色难看,余麟又不敢再开口,姚鸣珂想活跃气氛也没招,只好提议去朗卓的石头屋看看。
三人一起出发。
抵达石头屋时,正好看见朗卓在和邓导“吵架”——
朗卓:“石头屋的床太小了,我要换个大的!”
邓导:“那是标准单人床,不能换。”
朗卓:“我手长脚长,睡着难受。”
邓导不为所动:“房间是你自己选的,觉得床短了你可以斜着睡。”
朗卓又是一番辩论无果,最后气得直接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