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戴被周松的话惊的不轻,好半晌才道:“刘铮这是自绝于士绅啊,他就不怕士绅们……”
周松不屑的笑了笑道:“他怕什么?士绅们能怎么着他?老大人,虽然下官不耻这刘铮的为人,但是刘铮做的事儿,下官还是很佩服的!”
说到这里周松略微停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道:“老大人,下官说句诛心的话,如今的朝廷已经彻底的糜烂了,上至辅,下至一县七品知县没有一个真心做事的,想要扭转朝廷糜烂的局势,非再出一个张居正不可!”
李戴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尚元,不可胡言!慎言!”
周松无奈的笑了笑道:“是,是,老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在心,不过下官也就是跟您面前牢骚,换了别人,下官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听到周松这么说,李戴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了,如今朝廷什么样,他李戴能不清楚?可清楚又怎样?就像周松说的,自上到下都烂了,想要扭转朝廷的局势,非得再出个张居正不可,可惜这张居正只有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哪怕真的出了第二个,他也不可能坐到辅的位子上去,甚至……
就在李戴心思百转的时候,忽听周松又道:“下官说佩服刘铮做的事儿,是真心的,别看大家都说刘铮这是在胡搞,早晚有一天就把自己搞死了,可是以下官之见,这刘铮并不是在胡搞,不仅不是在胡搞,还走的路非常的对!”
“怎么说呢?”周松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么说吧,我朝开国三百载,最大的弊病就是士绅不纳粮,张居正虽然想改掉这一弊病,可他没那能力,因为反对的人太多,可刘铮不一样,刘铮是反贼,他不在乎那些士绅,你不纳粮就砍你的头,他能逼着那些士绅纳粮,刘铮能这么做,但是他没这么做,他把士绅都赶去经商了,然后他又开始大力征收商税,这就是变相的让官绅纳粮!”
“解决了这一弊病的同时,他还放弃了田税,如此以来,百姓就会渐渐的富余起来,哪怕遇到灾荒之年,百姓手里有余粮,就不怎么害怕了!”
李戴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后道:“他不收这田税了,怎么养活他手中的军队?”
周松伸手一指旁边那一长串的告示牌道:“商税,他凭商税来养活他的军队!”
李戴拧的眉头更深了:“商税才能收多少?就能养活了他手里的军队,我可是听说刘铮有近十万人!”
周松叹了一口气道:“老大人,若以前下官还真没法回答您这个问题,不过今天,下官能回答了!”
李戴好奇的看着周松道:“哦?为何?”
周松再次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一长串告示,以及身边站的密密麻麻的身穿绸缎衣衫的商人们,道:“答案在这告示里写的很清楚了,刘铮把整个山东都封闭了,自正月起,所有的商人想要进山东来经商,就只能从临清进,那么临清就成了一个榷场!”
李戴懂了,全都懂了,榷场,榷场是什么是边关互市,想想朝廷里那些通过榷场吃的肠满脑满的那些勋贵们,就知道刘铮能不能养活的起手中的军队了。
更何况临清这榷场还不是在边关,而是在中原腹地,甚至还是漕运咽喉要地,满天下的货物都在这里集中,都在这里聚散,想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