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特别平静的听唐果说完她的感想,末了,他对唐果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父亲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担当,思想也不太成熟的人。”他说起这些事情来,带着一种波澜不兴,要不是称谓不对,在唐果听来就好像都是与他无关的旁人一样,“需要肯定的是,他的脑子还是比较聪明的,否则也不会最初在冒冒失失下海经商之后,居然能够小有所成。但是经商这种事,也可以套用那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想捞到第一桶金,实力是一回事,运气和勇气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但是你怎么用这第一桶金逐渐拓展和稳固自己的生意,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显然,我父亲并不具备那样的实力,他只不过是异想天开的想要下海捞金,并且一开始的时候运气不错罢了。话又说回来,他想要下海捞金的初衷,也是虚荣和面子的考虑,并不是想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后者只不过属于附带价值罢了,这就是为什么生意失败之后,他会选择自己躲起来,因为对他而言,自己的安危和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后来你母亲……去了之后,他有回来过么?”唐果觉得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可真是秦沧的不幸,看似曾经成功过,但实际上没有一点的担当和责任心。
“回来过,露了一面就走了,因为我外婆一家不能原谅他,觉得是他害死了我母亲,所以当时闹得很凶,他只匆匆忙忙的把需要他作为丈夫要办的手续都给处理好,就又离开了,听说是去了外地,之后没多久又再婚了,再婚妻子的娘家经济方面比较实力雄厚,帮他解决了债务问题,他又可以‘再战江湖’了,”秦沧的脸上又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个表情平时就经常在他的脸上出现,说起自己的家人,出现的频率就更高了,“所以说,他这一辈子运气还是不错的。”
关于秦沧父亲,其余的话唐果就不需要再刨根问底了,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说他的父亲已经去了外地生活,再组家庭,那语气分明就是一副旁观者的样子,也就说在母亲试图拉着他一起寻思,他险险逃出了鬼门关之后,他的父亲却把儿子抛在了脑后,一个人去攀了高枝,继续逍遥自在了。
“别再攥了,当心指甲把手掌心给扎出口子来。”秦沧忽然开口对唐果说。
唐果猛地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手,她的指甲还真是因为拳头攥得太紧,已经在自己的手心里面压出了深深的印子,松开来之后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疼,方才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攥紧了拳头,估计是下意识里对秦沧的遭遇感到有些愤慨和痛心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你觉得很生气?”秦沧似乎对唐果的反应很感兴趣,“觉得我很可怜?”
“我是挺生气的,”唐果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据实已告,“哪有这么给人家做父母的呢,一个就自己没勇气活下去还得连孩子一起拉着,一个就只管自己,根本没有做父亲该有的责任感和担当!而且最后这个因为自己能力不足,间接导致了自己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人,他倒是过的还不错,这也太不公平了!不过你说错了,我可不觉得你可怜,一蹶不振的人才可怜呢,你又不是。”
秦沧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唐果一股脑说完之后,自己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当事人都平平淡淡的,自己到在这里义愤填膺,激动得厉害,实在是显得太不成熟了,也不知道秦沧会不会又笑自己蠢什么的。
还好,秦沧并没有说任何嘲笑她的话,只是没有吭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那你后来跟着谁一起生活啊?”唐果问。
“跟着外祖父母和祖父母,两边轮流住,这方面我的运气还不错,到了高中的时候,老人才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再容留我,打那开始住校,学费生活费是那几个直系亲属,姑舅叔伯好像摊派任务一样共同资助的,情愿是肯定不大情愿的了,毕竟我父亲还活着,不肯抚养自己的孩子,反倒要把负担推给兄弟姐妹们,好在到了大学开始就有奖学金了,不用依靠别人。”秦沧回答。
唐果听到这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胆大的猜测:“你之前不是跳级过很多次么?那你当初选择跳级,是不是为了……少读一年是一年,省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