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着脱胎换骨一般的乔画屏。
正当盛年的女子犹如一块洗去表面污垢的美玉,只少许露出一点,便足以看出其间的风华绝代。
她杏眼明亮又沉稳,好像映着天边最璀璨的云霞;明明是田间劳作的村妇,但那身皮子,却又白又细,好似是嫩豆腐做得一般。
最后,县令夫人的眼神落在乔画屏那绸缎般的如瀑长发上。
女子头上没什么旁的饰物,就简简单单的一支杏花包银簪子,将头发挽起,但首饰越是寡淡,越是显得头发自身的光泽耀目无比,衬得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县令夫人看到最后,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往她脸上有一方胎记,众人总把眼神落到她面庞的胎记上,倒是忽略了其眉眼的瑰丽。
孙诗珂倒是没注意到姨母的异常,她正又惊又叹的拉着乔画屏的手,像是回到了还待字闺中的少女时光。
她关切的问道:“乔姐姐,前头的案子如何了?”
乔画屏笑道:“那几个贼人,人证物证皆在,县令大人已经将其收押了。”她灿然一笑,“百姓们都在夸县令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呢。”
孙诗珂听了也高兴得很。
县令夫人耳朵里听着这事,总算是稍稍回过了神,不由得追问:“是桩什么案子?”
乔画屏将事情娓娓道来。
县令夫人瞅着乔画屏这越发美貌的脸,心道,这样一个俏寡妇,也难怪贼子把持不住。
当然,这话说出口就太失礼了。县令夫人只道:“这等恶劣行径,老爷定会严惩不贷。”
孙诗珂跟着点了点头。
又聊了会儿,县令夫人便笑着吩咐丫鬟摆饭,又同乔画屏道:“乔娘子可曾用过饭了?今日也是你与珂姐儿有缘,便一道留下来用饭吧。”
乔画屏却一脸歉意道:“夫人容禀,今儿我来县城押送贼人,我们村中几位义气村人同我一道过来,为我作证的。她们眼下还在外头,我让她们寻了间茶楼歇脚等我……”
县令夫人明白了。
被人拒绝是件让人不快的事,但县令夫人转念一想,这说明这乔氏本心也不是个攀附权贵的。这样的人,跟珂姐儿来往起来,也让人放心些。
县令夫人脸上便露出几分笑意来:“好,我让丫鬟送你。”
孙诗珂却有些舍不得,拉着乔画屏的手:“乔姐姐,你这就要走了?”
她难得出来一趟,这次错过,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碰上。
乔画屏见孙诗珂好似消瘦了些,心下微微一顿,想着难道那朱守备对她不好?
但这种夫妻之间的事,乔画屏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多问,她放柔了声音,只笑道:“我家中院子已经盖好了,颇为宽敞。你若得闲,也可以去我那小坐一二。”
孙诗珂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立即接口:“好,就这么说定了!”
生怕乔画屏反悔的样子。
乔画屏笑道:“孙小姐不嫌弃就好。”
孙诗珂有心跟乔画屏说更多,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好依依不舍的让墨浅把乔画屏送了出去。
只是墨浅回来时,手里又拿了一把什么,递给了孙诗珂:“夫人,这是乔娘子给的。说是她偶然从西洋人那里得来的糖果,叫奶糖,与咱们这的都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