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兴总算明白了宋小刀的意图,想也没想,就抱着木板跳进了舱斗里。
三月天的水,还是冷得很啊!
马仲兴在水下打了个激灵,一张脸瞬间煞白,牙关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冷的缘故,不停打着颤。
“小刀,你快下来。”马仲兴喊道。
宋小刀也想跳下去,可是他下去后,没有人挪回那些货物,很容易被水匪们瞧出端倪。
为了不暴露,能保一个是一个。
宋小刀压低声音对水里的马仲兴说:“二哥,我有更安全的地方藏身。
你安心待在舱斗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哪里还有更安全的地方?
小刀,你别骗二哥,你快跳下来,咱要藏就藏一块儿!”马仲兴着急,想要伸手去把宋小刀拽下来。
然而宋小刀却没功夫继续跟马仲兴墨迹。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手脚麻利的将斗盖盖上去,又费力地将原来放在上面的货物,一件一件的挪了回去。
舱斗里的马仲兴,看着头顶乌漆漆的一片,咬住了下唇无声呜咽。
他的眼泪,流得又急又汹涌。
他知道,小刀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
可小刀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啊!
呜呜,明明应该是他这个当二哥的照顾小刀才是,可偏偏他这个二哥啥也没有为他做......
小刀,你一定要藏好,一定要平安,一定要活下来!!!
甲板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度的血腥和混乱后,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水匪手里握着的刀还在滴滴嗒嗒的淌着血,被丢在一旁犹如扭麻花一般的尸体,昭示着这些水匪们刚刚犯下的累累恶行。
投降的船工、水手、还有客商们一字排开,跪地了一片。
所有人都俯首帖耳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穷凶极恶的水匪收割了性命。
率先登船上来的水匪小喽啰们,从船长那儿弄来了一份花名册,正在挨个点名对号。
跪了一地的人不知道这点名是何意,可他们谁也不敢问,只有在叫到自己姓名的时候,配合的应上一句。
在紧张恐惧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赖三这个头目姗姗来迟,终于闪亮登场了。
只见他披着一件油光水滑的貂毛大氅,梳着非主流的脏辫发型,打着时髦的耳钉,迈着二五八万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甲板上。
赖三年纪不大,瞧着也就三十岁上下。
长相也不丑,人五人六的,就是身上的气质,猥琐中还带着抹嗜血的凶悍。
他像个暴发户似的,十根手指都恨不得全戴上了戒指。
这会儿一边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边打着响指,扬着下巴扫了眼跪着的人,说:“女的拉走。”
他随意的扫了眼那些妇女们的姿色,摇摇头,大方道:“就赏给弟兄们了!”
水匪小弟们欢呼雀跃的跟过年似的,赖三骂了句‘没出息’。
有小弟搬来椅子,赖三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一条腿,眯眼说:“船上带货的,挨个上来自报家门。”
“这是要做什么?”有人不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赖三耳聪目明,一下就察觉到了,让人去把嘀咕出声的家伙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