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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耻道门(2 / 2)

“嘶……”海军齐吸凉气,同时望向老四。

李庸若有深意地瞥他一眼,心想这里面恐怕有事。

“好主意!”

李庸表态赞同,老四见李庸表态,不由越发兴奋。

“真的吗?大家一齐杀进去好不好?”

“好!”

李庸朝刘仁轨努了努下巴说道。

“给咱们四爷把刀,既然是他先提议的,自然由他第一个冲进去,我们在寺门外为四爷掠阵助威如何?”

“老大所言甚善。”

海军再次异口同声赞同,表情都是非常统一的没节操,李庸都想直接爆粗了,自己的军队什么时候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老四一听直接蔫了,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老大的。”

看到老四蔫了,李庸这才说道。

“好,既然听我的,就必须从一而终,刘仁轨,去弄十几套道袍来,道士穿的那种。”

“打和尚弄道袍做甚?”

刘仁轨不解地道,李庸只能给这货解释道。

“因为从古至今,有胆子打和尚的,只有道士了。”

刘仁轨和海军沉默片刻,接着露出恍然之色,随即换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你们换上道袍,先在寺门放火,再冲进去,见和尚就揍,只要不出人命,怎样揍都没关系,最后我再问一句,此事闹大了,背黑锅的人选有没有?”

老四一拍胸脯说道。

“我来!大不了,我去当海盗去。”

话音落,引来众人纷纷赞颂其无私作死的奉献精神。

“好,战事布置完毕,各自备战吧。”

李庸下达了最终的作战命令,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一个时辰后,十余名海军大汉笔直站在李庸面前,身后堆着十几件道袍,道袍是从附近另一座山头的道观里搜罗而来的,李庸的西山营军队办事就是认真,办事效率也高,李庸默默穿上了道袍,他本来不想带这个头,只是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冲进寺庙打砸抢,若没人带头的话,情况无法控制,真伤了人命就不好收拾了,李庸带队进寺庙就是为了指挥他们进退,把握住这件事的尺度,海军们也很痛快的换上了道袍,而且很敬业的各自将头重新梳理了一遍,将髻往上挽成道髻,再披上道袍,众人摇身一变,从满脸横肉的海军士兵变成了满脸横肉的恶道士,叮嘱了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后,李庸大手一挥,下达了进攻命令,而海军们则跑到寺门外的树林里躲了起来,面带红光兴奋地注视着李庸大杀四方。

“冲!”

李庸一马当先朝寺门杀去,后面十余名恶道士紧紧跟随,行动很迅速,大家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李庸一下令,众人便一声不吭地朝明觉寺冲去,领着海军们冲到寺门前时,李庸忽然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闪现老四那诡异莫名的兴奋笑容,可是还没等他决定下一步的时候,一名大汉从他身后冒出来,猛地一脚踹开了寺门,瞋目暴喝。

“无量天尊,秃驴受死!”

这一声喊,终于将事件引爆,李庸再也无法遏止,寺门内,几名小沙弥拎着扫帚不急不忙的打扫着庭院内的枯叶,正中的大雄宝殿内传来阵阵诵经梵唱,众人踹破寺门,发出巨大的声响,扫地的沙弥们愣住了,李庸也愣了一下,短暂的犹豫过后,李庸指了指大雄宝殿喊道。

“无量那个天尊!冲进去,里面秃驴多,见一个揍一个!”

海军们轰然回应了,气势汹汹如风卷残云,朝大雄宝殿冲杀而去,李庸则倚在被踹得奄奄一息的破败寺门边,凝目注视着里面的动静,若情势不妙出掌控,自己也方便拔腿便溜,反正黑锅由刘仁轨背了,对于明觉寺的和尚们来说,今日绝非黄道吉日,至少黄历上应该写了今日不宜念经,更不宜聚堆念经,寺门被踹开时,和尚们正在大雄宝殿开法坛听高僧讲经,殿内烟气萦绕,三丈高的如来金身在氤氲的烟雾里金光闪闪,一名四十多岁的高僧身披袈裟,端坐正中,宝相庄严,翻着经卷逐字讲解佛经要义,底下数十位和尚神情痴迷,如聆仙籁,美好而庄严的一幕突然被人破坏,殿外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和尚们纷纷回,见一群穿着道袍的大汉朝殿内冲来,说是穿了道袍,但一个个神情狰狞,满脸横肉,如同盗匪进村,和尚们顿时吓呆了。

“尔等何方凶徒,可知此地是什么,哎呀……”

一位大和尚挺身而出,话还没说完,便被海军一拳放倒,大殿内彻底乱了套,海军们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果然如李庸所叮嘱的见一个揍一个,浑然不顾法坛上被惊呆的高僧脸色铁青,浑身直颤,李庸倚在寺门边,听着大殿内和尚们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心虚地叹了口气。

“无量那个天尊,造孽啊……”

李庸没有信仰,不信佛也不信道,或者说,他最大的信仰是自己,没有信仰并不意味着不尊重别人的信仰,所以无论哪一世,李庸对宗教人士都是很尊敬的,远远的尊敬,不接近,不谬赞,更不诋毁,偶尔见到和尚或道士化缘,也或多或少敬上一点心意,不管化缘的是真和尚或是假和尚,给便给了,聊作种下善因,李庸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打和尚的一天,而且自己还是主谋,用世俗的话来说,欠下的人情或恩情,终归还得自己还,用佛家的话来说,这是因果,慧可前来骗他的海图是因,今日他报复和尚是果,反过来说,今日打了和尚又给自己种下了恶因,来日不知会遭遇怎样的恶果,循环复循环,因果无穷尽,用道家的话来说,打得好,打死这帮秃驴,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做下,只能认帐,幸好认帐的人是刘仁轨,今日若事未败露倒也罢了,若然败露,和尚挨了多少打全算在刘仁轨头上,值得庆幸的是,慧可、济源他们几个大师找兰亭序去了,都不在寺庙里,要不然也难逃一劫。这些穿着道袍的海军们冲进寺庙后,就像一群色狼进了美女窝,那叫如鱼得水,大雄宝殿全乱了,柔弱的和尚们被海军们揍得满地乱爬,哭喊成一团,不时夹杂着大和尚又惊又怒的“孽障”“杂毛”“彼其娘之”的骂声,一时间大殿内哭声骂声惨叫声交织一片,热闹非凡。

“阿弥陀佛,哪里来的道士?朗朗乾坤,没有王法了么?”

“如此凌虐出家人,尔等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吗?”

“虽佛道有别,大家终归都是出家人,何必苦苦相逼!”

“师父快跑,徒儿护您先逃出去,再寻官府为咱们做主!”

李庸倚在寺门边,看着和尚们被揍得满地找牙,想想行动前老四那张诡异而变态的笑脸,李庸越想越不对劲,整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走马灯似的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李庸眉头越皱越紧,善了个哉的,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正在琢磨揣测时,一名年轻的和尚扶着另外一位小和尚,从混乱的人群里杀将出来,踉跄着朝寺门跑去,后面还跟着几个追杀过来的海军,李庸赶紧从怀里掏出备好的黑布蒙住嘴鼻,标准的神秘杀手打扮,没办法,打和尚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认出模样就惹祸了,而且是惹大祸,李庸不怕麻烦,他打算报复这些和尚的时候就想好了,可是能不麻烦就麻烦,这是他的宗旨,所以他拉上了刘仁轨这货。两个和尚很快跑到寺门前,见门口一位黑布蒙面的男子堵在寺门口看着他们,老和尚仰天长叹。

“阿弥陀佛,天欲亡我,贫僧今日怕是躲不过此劫了!”

看到这两个和尚,李庸的眼睛眯了起来,年轻和尚很英俊,面白无须,生得丰神俊秀,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纯净得像一汪山泉,只不过此刻的他有点狼狈,暗黄色的僧衣破了好几处,一只胳膊软软耷拉着,似乎刚才脱了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却仍咬着牙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搀扶着小和尚,李庸再望向小和尚时,短暂一愣之后,不由大吃一惊,熟人,小和尚右边脸颊青肿,眼圈也黑了,比年轻和尚更狼狈,然而李庸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原来是慧可和尚的徒弟了功和尚,呆怔片刻,这位慧可和尚的得意弟子没跟着师傅去找兰亭序,留在山门念经,结果莫名其妙挨了揍,看着年轻和尚搀扶着了功朝他踉跄跑来,李庸忍不住心虚地稍微侧了一下身子,李庸在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覆水已难收,该挨揍的都挨了,该跑的,正在跑,思忖间,了功被搀扶着已跑到李庸面前,二人颇为惊惧地小心朝他迈了一步,见堵在寺门前的蒙面人并无表示,反而身子微侧,似乎有放他们出去的意思,了功和年轻和尚长松了口气,要说和尚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情急逃命之时也不忘朝李庸行一礼表示感谢。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施主日后必有福报,贫僧这里……咦?施主面相有些熟悉啊。”

了功惊奇地盯住李庸的脸,李庸大吃一惊,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能被你看出来,你眼睛被菩萨开过光吗?

“大师认错人了,此地凶险,逃离吧,莫耽搁了。”

李庸故意压粗了嗓子说道。

“咦?声音也很熟悉,施主必是贫僧故旧!”

了功也惊奇地问道,李庸快疯了,逃命的紧要关头啊,你还有闲心认故旧,侬脑子是瓦特了吧?而且为何刻意改变了声音他也能听出来?

“别多说了,快跑快跑!”

李庸硬着头皮,继续压粗了嗓音道。

“啊!原来竟是华亭侯”

李庸确定了,这小和尚全身都被菩萨开过光,非常的犀利,他大吃一惊,刷的一下扯下了脸上的黑布没好气说道。

“我蒙得如此严实都被你认出来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了功惊喜之后,很快叹了口气。

“果然是李县侯,久违了,那日与师傅和侯爷有过一面之缘分,只是今日相见,竟是此时此景,侯爷,佛门实不知哪里得罪过你,为何无故凌虐我出家之人?”

李庸装做一脸含冤莫白的表情。

“大师你眼睛有毛病吧?你哪只眼看见我凌虐出家人了?我站在寺门口正是为了救你们啊,大师不记得我刚才要你们快跑吗?”

了功表情顿时变得犹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揍人揍得正欢实的大汉们,迟疑地问道。

“你与那些人……”

“完全不识,绝非同伙,大师不可冤我。”

李庸语气坚决的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大师且先随我离开,再做计较。”

不容了功多想,李庸急忙扶起了功,与旁边那位年轻和尚一左一右架着了功,匆匆离开明觉寺。

“这位年轻的大师面容俊朗,双目有神,有高僧之相,还未请教。”

匆忙逃命中,李庸犹不忘客气地问道,年轻和尚搀扶着了功的另一只胳膊,闻言温和地一笑,结果脸上的伤令他痛得微微抽搐了一下,叹了口气,强笑道。

“不敢当侯爷大师之称,贫僧是济源法师的不记名弟子,本在长安专司为法师通译天竺真经之职,现在这挂单学习。”

“哦,很有前途啊,济源法师是我大唐得道高僧,能为跟他学习,实为大缘法,大造化,日后必然修成正果,圣成佛。”

李庸半真心半虚伪地夸了几句,然后又问道。

“敢问大师法号上下?”

年轻和尚谦逊地道。

“侯爷谬赞,愧煞贫僧也,贫僧法号辩机。”

啪!

明觉寺山脚下的小树林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老四的脸上,老四吓呆了,捂着脸怔怔望着面色铁青的李庸,半天没回过神,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旁边一海军也吓呆了,包括刘仁轨在内,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李庸,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大汉们把明觉寺的和尚全揍过一遍,而且并未败露身份,现在明觉寺的和尚全都将此次事件认定为佛家与道家之争,在这个信仰红火的年代,佛与道因为传教和收信徒,经常有恶性斗殴事件生,这在大唐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而且这种事连官府都不想插手,两面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干,据说现在明觉寺的和尚们一边疗伤一边叫嚣着要去苏州城内外,找出肇事的道观并且报复回去,可以说,刘仁轨与海军的嫌疑基本被排除在外,有了李庸的谋划,事情干得没留任何后患,正在大家互相击掌而庆,李庸独自一人回来了,干的第一件事却是扇了老四一耳光,这就令人很想不通了,海军面面相觑,视线全都集中在李庸和老四俩人身上,试图看出一些端倪究竟,刘仁轨挠了挠头,忍不住拽了拽李庸的袖子低声问道。

“老大你揍和尚揍昏头了?咋连自己人都揍?”

李庸没搭理刘仁轨,只冷冷地盯着老四森然问道。

“老四啊老四,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莫说我李庸不讲道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揍?”

老四原本脸孔气得通红,眉梢不停跳动,显然准备怒翻脸了,然而听到李庸这句话,再看看他脸上布满的浓浓煞气,老四愕然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愤怒的脸色顿时悄然变幻,最后竟换了一脸羞惭之色,缓缓垂头默然不语,在场的海军都不蠢,看到老四挨了揍以后不但不怒,反而心虚地垂头不语,众人顿时了然,看来老四干了对不起人的事,而且还不告诉李庸,海军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了,不约而同地盯在老四的脸上,试图从他脸上现一丝真相端倪,李庸见老四不说话,忽然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踹在老四的胸膛上,他吃痛,蹬蹬退后了三步,赫然抬头与李庸对视,见李庸冰冷的目光后,老四仍垂下头,默默领受了这一脚。

“你不说,我就懒得问,走,回华亭。”

风波已过去,此事成了海军们心里永远的一个谜,事后刘仁轨等海军们憋坏了,想从李庸和老四嘴里打听到只言片语的真相,无奈二人仿佛嘴被缝住了似的,死活不肯透露一个字,对李庸来说,这样的结果已足够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反正那些破事李庸他也不想知道太多,辩机这个和尚对于李庸来说,最熟悉的是高阳和房俊的破事,就是不知道这又和老四有什么故事,他没兴趣知道,现在在明觉寺庙里,打他们的是无耻道门,和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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