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阻,辛环自上三路来,看得真切,忙舍了魔礼海,自去救风林。魔礼海看见兄弟魔礼寿倒地,也不去管辛环,自去拦陈奇。魔礼红本欲先取了南宫适的性命,偏又瞧见张桂芳撑枪一跃,似要靠近魔礼寿,心念电转间肘道:“闻太师起在空中,张桂芳攻之不及,万一狠伤了兄弟魔礼寿,岂非糟糕?”忙舍了南宫适,自去抢魔礼寿。
哪知张桂芳其实并无此意,跃到半空以后,运转玄功,脚下生出运气;摆枪一抖,枪锋化出寒星,径直来取闻太师。闻太师急忙仗鞭来迎。交手不过六七合,闻太师就落了下风,心中骇异:“怎地失了战马,反而更难抵挡?”
却不知张桂芳魂魄已换,原是个国术大师,之前多是步战,连兵器都很少用。眼下失了坐骑,反倒成全了张桂芳。当然,这并不是说张桂芳的步战,就一定强于骑战。而是张桂芳之前将时间都化在了修行上,没有好好的适应。骑战时,心理上总是觉得不舒服;又没有能与自身修为相配的坐骑,战力自然打了折扣。何况,闻太师之前就不敌张桂芳,无奈之下才调整了战斗节凑;能堪堪战平,无非是欺负张桂芳的坐骑不会腾云,占了先手。
再说辛环拦了王魔,魔礼海阻了陈奇。南宫适、风林两个翻身起来,见坐骑不能用,怎敢再战?急忙倒提兵器,皆回本阵去了。
王魔见辛环从上三路来,笑道:“只你能飞,欺吾不会?”伸手望狴犴头上一拍,亦起到半空,来战辛环。不出三五合,后面杨森祭出一粒开天珠,正中辛环前胸。辛环痛叫一声,勉力飞向本队,坠落到阵中。
陈奇见局势混乱,就欲抢得先机,自将口一张,复喷黄气出来,又迷倒了魔礼海。方欲抬手取了魔礼海的性命,后面高友乾祭出混元宝珠,劈面打来。陈奇抬手架了一下,折了胳膊,顾不得再去杀魔礼海,伏鞍拖杵,也败归本阵。
张桂芳正追着闻太师猛攻,也不曾落到好去;后面李兴霸祭起劈地珠,照张桂芳打来。张桂芳早有提防,急忙大喝一声,把枪一抖,运起慧眼,看个分明,奋力用枪尖点向劈地珠。不意高估了法宝的威能,轰然雷响声中,张桂芳用力过猛,直接将劈地珠击飞。
李兴霸闷哼一声,只觉脑中针刺般地疼痛,就在鞍上晃了一晃,险险从狰狞上跌下。
原来法宝多需元神祭炼,祭炼功成时,就会在法宝中留下一丝元神印记,如此方能运如指臂,尽展法宝的玄妙。偏逢张桂芳国术精深,炼就拳意,奋力一枪刺中宝珠,拳意攻入珠内,竟将李兴霸留在宝珠内的元神印记生生抹去。
闻太师交战正急,恰又觑到空处,顾不得回头查看状况,忙把双鞭祭出,劈面打来。张桂芳不及回力,被金鞭打在头顶,幸有九转元功护体,只打得火星迸裂。闻太师见他若无其事,全然不理,心下早吃一惊,骇异非常。
待到张桂芳回身摆抢,闻太师已是措手不及,匆忙间把头一低,虽说保得周全,但却叫扫掉了顶上的九云冠,丝披散下来,形容甚是狼狈。
王魔正要追击辛环,不意闻太师忽然失利,遂舍了辛环,仗剑来挡张桂芳。闻太师形容虽惨,其实不曾受伤,见王魔欲战张桂芳,急忙提醒道:“道友小心!”
音未毕,就见枪剑相交。王魔剑短,想攻到张桂芳,就需进身。不意张桂芳见他抢身进来,竟不遮拦,只将枪杆一横,架开宝剑,侧身沉肩靠向王魔胸口。王魔哪曾见过如此“怪招”,一时惊慌失措,被张桂芳的这一记“帖山靠”,撞得吐血飞去。
说来不过一合,王魔就已败北。
杨森、高友乾见状,咬牙大叫道:“伤吾道兄,势不两立。”分别祭出宝珠,劈面打来。
张桂芳忙把慧眼,摆抢遮拦,一时颇感吃力。又见闻太师手持两条金鞭,亦复赶来。张桂芳心知不能力敌,急忙往高空向西南逃去。
闻太师也有顾忌,稍追一程,就叫住杨森和高友乾,一齐回营去了。
张桂芳却逃得太快,没能及时察觉,待知有异,停下遁光,看见前面一个土坡,松下摆个棋盘,只是无人就坐。张桂芳不欲多事,就往回赶,途至半程,忽听一声叹:“真个是福瑞从天降,竟得此宝珠,甚喜!甚喜!”
细看时,却见一个道人捧着宝珠大笑。张桂芳认得宝珠,竟是之前阵上挑飞的那个,肘道:“如果寻不见倒也罢了,终归不是自家之物。即已碰到,就应向他讨来。总不能好了外人。”于是就上前说:“那道人,快把我的宝珠还来。”
“分明是我捡来的,如何说你是的宝珠?”那道人看了张桂芳一眼,不悦道:“宝珠上又没有元神印记,理应是无主之物。看你是个将官,怎么这样无耻?”
“那道人,你且听我说来。”张桂芳把前因后果叙了一遍,问道:“如何?”
“不如何,以为我乔坤是三岁幼童,识破不了你的诡计么?”乔坤冷笑一声,心道:“拿兵器击飞法宝,亏你想得出!”就道:“就算你说的俱是实情,宝珠也是他人之物,非你所有。你没能提前寻到,说明就是无缘。何须多言?”
张桂芳大抵是身在劫中,让迷了心窍,非要讨回宝珠,见那乔坤不还,就将大枪一摆,怒道:“快把宝珠还来,否则就休要怪我无情,叫你千年修行俱成空!”
“讨要不成,就想强抢,你当贫道怕你不成?”那乔坤在五夷山白云洞修行多年,怎听得这样威胁?一时心头火起,就不甘示弱地仗剑在手,分心便刺。
“这点儿本事,也敢出来卖弄?”张桂芳面带冷笑,抖枪一搅,就下了乔坤的宝剑;复又挺枪一刺,正中乔坤的心口。
“你——”乔坤似要再言,奈何心腑已坏,不能存活,只把头一歪,死于非命。
张桂芳怔然望着乔坤死不瞑目的双眼,不觉惊出一声冷汗,心中不解:“我怎会如此失计,竟然干起夺宝杀人的勾当来?”奈何乔坤已死,悔之晚矣!张桂芳埋掉乔坤,收了劈地宝珠,叹息一声,复往西岐城去。
待回城头时,天色已晚,两家早已罢兵不战。张桂芳没奈何,就往相府去面见姜尚,说道:“末将走得急,一时不辨方向,竟迷了道路。还请师叔治罪!”
姜尚见他无恙归来,心中已是万幸,怎忍见怪?又看他神情没落,就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贤侄不必放在心上。况今日虽是失利,但若细论起来,其实已经占了大便宜。能有如此结果,全赖贤侄,何罪之有?”
其实张桂芳一副神情没落的模样,并非全是心忧军情,倒有大半是因为乔坤。张桂芳也不辩解,问道:“不知姜师叔有何打算?”
姜尚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日之战,实在侥幸。毕竟魔家四将还有重宝不曾用。况有那四个道人的坐骑在,军马就全废。除去特殊的三两人,整个西岐已无再战之力。我意往昆仑山一趟面见掌教老师,看看掌教老师有何说。”
张桂芳精神一振,心说:“姜师叔你早该去问问了。”就道:“大战已起,理该问个清楚,不论结果如何,心里总需有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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