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先失一阵,姜尚正要挽回士气,乃把众将聚来,点兵出城,亲会邓九公;至阵前,看见邓九公阵列齐整,军势不凡,姜尚又怀他意,叹道:“邓九公果然将才,轻易斩了,未免太过可惜。”
众将信以为真,知道姜尚存了收复之意;虽是不以为然,却也有了生擒之念。
张桂芳策骑而立,亦不知姜尚真实心意,却是自从元功五转,已能操纵自如,不再随意感应他人之念。静观姜尚和邓九公说话,但觉很是无趣;又见两家混战,捉将挑斗,交兵冲阵,实在没有多少新意。
邓九公倒是勇猛,黄飞虎似有不敌,奈何俱是凡胎;张桂芳真真看不上眼,只是观阵,不曾厮杀。
两家混战已久,这壁厢哪吒与黄飞虎双战邓九公,仍难取胜,于是暗将乾坤圈祭出,正中邓九公左肩,只打得皮开骨断,几乎坠马。那壁厢商将赵升张口喷出数尺火来,周将太颠不防,叫烧得焦头烂额,险些落鞍。
双方各伤一将,皆损些兵,原在仲伯间,奈何邓九公乃是主将,主将失利,军心自乱,登时败回营去。
西岐取胜,姜尚回城;张桂芳“打完酱油”,并不如何关心战事,思想里全是修行,仍旧没个主意。
原来九转元功至五转时,就需凝结道念,元神垂相,如庆云、金莲之类。
所谓道念,其实是法力和元神的结合,谈不上大道至理,仅是修行有得,自生异能。
譬如某人把手一指,法术散去;那一指中,显然蕴含了该人对法术的理解。若能再进一步,结出庆云金灯之类,只需垂象显化,就连那一指也可省去,直接免疫。
说来简单,于张桂芳而言,却是个大麻烦。一来九转元功奇异,内中并无多少法术;二来张桂芳修行日短,体悟多来自于国术,对道法仅限于了解,何谈凝结道念、元神垂相。
况且张桂芳没打算走寻常路,率先想到的就是拳意,考虑能不能将拳意拳理化为道念。
然而,两者看似直类,实则不同,道念是法借神化,拳意是神借形出,有本质区别,实难融合。
兼之,张桂芳堪称国术大师,虽是有所侧重,但也身怀数种拳法,一时真不知选那种更合适,抑或融汇贯通,那种也不放弃。一切一切,都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不一日,张桂芳应诏至丞相府银安殿,参与议事;忽有探马来报:汤营有一员女将讨战。
“想是那邓九公之女,似是不好应对。”说着,姜尚就看向张桂芳,哪想张桂芳心不在焉,根本没反应。
姜尚刚待再言,不想却惹恼了哪吒。
哪吒倒非对张桂芳有成见,而是会错了意,心道:“姜师叔恁看不起人,张道兄固然骁勇,吾亦佩服;但你姜师叔也不该视我等于无物,量一女将,又有何能?”当即出列,说道:“弟子愿往!”
姜尚一看,登时明悟,暗道失策,又不好打击哪吒的积极性,没奈何只得允了,吩咐小心,倒是起了反作用。
哪吒出城去,自然很悲剧,叫邓婵玉一石来,只打了个满脸桃花开。掩面回城来,又叫黄天化取笑,不觉怒冲牛斗,记恨在心,想是孩子脾气多些,未必真要报复。私下里就说:“有种你去!”
次日邓婵玉再来,姜尚未及暗示,黄天化省起前言,出列就道:“弟子愿去!”姜尚无奈,嘱咐小心。不一时,黄天化掩面回来,姜尚惊道:“即知她会石,怎又负伤?”
黄天化默然不语,却是阵前想:“吾若不赶去,恐叫哪吒笑话。”于是赶去,悲剧回来,正好叫哪吒笑话。
姜尚见他两个争论,怒道:“你两个为国,何必如此?”哪吒、黄天化负愧而退,未知是否结怨。
待来日邓婵玉讨战,姜尚索性直接下令:“张桂芳,你去走一遭。”
张桂芳愕然领命,时有杨戬说道:“吾当为道兄掠阵!”
金吒、木吒、雷震子三个见连伤了两位同道,正要看一看邓婵玉究竟有何能,皆道:“不如同去!”
姜尚闻言,心道:“近日只顾想如何收服邓九公,却忘了去看邓婵玉相貌如何,若是不入眼,岂非白费心机?”说道:“正要观这女将如何。”于是点兵出城,好大排场。
张桂芳无语,又不欲纠缠,径直到阵前,邓婵玉喝道:“来将何名?”张桂芳懒得理会,亦不想多费气力,只将缚龙索祭出,凭空将邓婵玉拿了,丢到阵中,淡然问道:“回城还是攻营?”
杨戬等见他胜得轻描淡写,邓婵玉全无抗力,不觉面面相觑,金吒叹道:“早知她如此不济,三弟为何不曾祭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