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睡睡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顾见勍挺佩服她的,能连着睡那么久,中间就歇了不到三个时辰还能睡的那么香。
睡睡虽然能睡,但一点儿不耽误正事,吃完早午饭就拉着顾见勍去了南郊,找到了所谓的‘学士府’。
眼前破破烂烂跟乡下庄稼地没什么区别的花圃,一看平日里就没人来,整个门庭上蒙灰的蒙灰结蜘蛛网的结蜘蛛网,唯独门上挂着的‘学士府’的牌匾擦的干干净净。
睡睡有点意外地说:“还真有学士府啊,看来说书先生没有骗人,但怎么就我们来了,昨天听书的时候可是有好些人问呢。”
顾见勍实在不想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就抬了抬手。
侍卫立马解释道:“那些听书的客官都是闲的,没事就爱问两嘴,而且平头老百姓只是爱听新鲜事,听过也就算了。”
睡睡了解地点点头,这就迈着小脚进了花圃。
一进去才发现,里面挺大的,大约有四五亩地大小,整个花圃被分割成了好几个温棚,上面都罩着防风防冻的油毡布,里头种着茶花,但因现在天还冷着,所以茶花都凋零了,让整个花圃看上去更加冷清了。
睡睡望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戴头巾的小伙计,忙大声喊:“喂,你们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伙计显然没料到花圃里会来活人,模样别提多惊讶了,然后擦了擦手跑过来,问:“公子小姐,两位来我们学士府有什么事吗?”
睡睡很直接地回答:“我要买茶花,你们这儿有的卖吗?”
小伙计感觉自己一定是活太久了,居然能遇到来这儿买茶花的,赶紧点头说:“有的有的茶花是有的,但卖不卖得师兄说了算,要不我去问问?”
睡睡刚要点头,一个衣衫不整头顶秃了大半,却依旧倔强地给自己梳了个完整发髻的老人从另一个温棚里跑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连声叫嚷:“热水呢!热水呢!我让你加的热水呢棚里越来越冷了我的十八学士冻死了你赔得起吗!”
小伙计反应过来,赶紧跑回到刚才的地方哐当哐当地往一个加了盖的池子里不停加热水,边加还边抱怨:“你的十八学士本来就没活过,多少天了还是蔫蔫巴巴的,一朵都没开好过……”
老头一听更气了,叉着腰就开始呸:“你才没活过!我的十八学士活着!一直活着!每天都有花开!”
“那还每天都有花死呢,一次开十八朵才叫开,师兄你那开一朵死一朵的,还没路边的茶花好看。”
睡睡眼看老头要气厥过去了,赶紧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嗓音糯糯地问:“你会养十八学士么?”
老头只听到声音没看见人,但一眼就看见了往外噗嗤噗嗤冒着贵公子气息的顾见勍,立马变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问:“公子,刚才是你在问我吗?”
顾见勍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弯腰将抱着他的腿不停往他怀里爬的睡睡抱起来。
睡睡坐到顾见勍手臂上后,指着自己的小胖脸认真地说:“是我在问你!”
老头有几分失望。
睡睡完全不懂他失望个什么劲,速战速决:“我要买十八学士!”
老头以为自己听岔了,再仔细一回味,突然两眼放光:“你要买十八学士?”
睡睡差点被他喊聋了,抱着自己的耳朵皱着小眉头说:“我要买十八学士,可是你种得出来吗?我可是听说了,京城里只有一位花博士种出过十八学士,而且去年就死掉了。”
老头很是不服输,说:“谁说只有他种得出来!我也能种出来!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也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