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黑山军除了陶升一支祸患黑山的军队之外,并没有太大恶感。即便是有,也是对他们祸乱冀州而生气,至于张燕这一支占领魏郡的人马,则是难得感官最好的了。
太史慈都说了,魏郡很好。至于怎么个好法,还需要后日再细说。
众人沿街直走,一路去往营寨。城头上则留下几名曲将散出探马,等待渤海郡的兵马。
至帐中,燕北座于上,太史慈、赵云、焦触坐在一边,对面则是黑山罗市与一众部下。营中无酒,仅以温汤奉上。燕北开口说道:“子义,此行前往魏郡情况如何,你来说说吧。”
“将军,黑山将军部下罗市校尉便是来说明这些事情的。”太史慈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喜意,去魏郡一趟令他对张燕非常满意,亦知晓张燕派罗市过来的请求,于是说道:“魏郡的情况不必多说,张将军自出黑山,便效法将军治赵国之举来治理魏郡,除将黑山将士家眷充实魏郡人口外,对百姓秋毫无犯。”
燕北脸上闪过些许赞许,任谁听到旁人在效法自己,都会感到骄傲吧,何况是当年统治过常山的渠帅飞燕,燕北向太史慈轻轻点头,转头望向罗市,说道:“既然如此,罗市校尉前来,张将军可有何消息要知会燕某?”
他没有称罗市为罗校尉,因为罗市不是他的名字,不过是对外号称罢了。以前燕北就知道他,那会还只是黄巾里的曲将呢,只因是商贾出身,这才给自己起名号罗市。
燕北这话说的谦卑,完全将张燕放在与他同等地位上,语气亦不会让人感到骄狂。在他看来若是仇敌,便是极尽手段折辱都没有关系,但如果旁人敬重他,他便会投以加倍的敬重。
“不敢,张将军是要在下前来面谢将军抬举,亲遣部将穿过冀州前往魏郡。去岁年末,兄弟们在山里实在撑不下去,恰逢将军率军离开,众领这才与张将军商议,能否出山下冀州……当时张将军与众人皆约法,出山便效法将军在赵国时的模样,不影响各郡法度,仅分县而治,但求活命罢了。”
“唉,将军与我等亦有渊源,想必是知晓当年大贤良师起兵鱼龙混杂,兵败后近百万人尽数逃入黑山。在外时尚能一心拒敌,入山后便无法再交心联手,各部各据山头,分三十余部,从者多有数万、少有数千,全赖张将军一力维持才活到今日。出山后,张将军一直想着如何能带兄弟们活下去,可各部领越来越难约束,再者各联州郡……燕将军,求您看在曾同为袍泽的情分上,不要再杀戮黑山兄弟了啊!”
对罗市来说,在如今黑山互不同属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燕北强兵壮马的对手,这一点上张燕看得比他还要清楚。转瞬之间,三个郡的领便一一为燕北所迫,陶升被擒,于毒窜回黑山,五鹿兵败连连,丈八亦不知下落。再这么打下去,只怕黑山就不存在了。
“张将军在魏郡做的很好,只要他愿意率众撤回黑山,我不会去进攻他的。何况现在的冀州,燕某说了也不算了,你们……和朝廷派去的胡轸交手了吗?”如今的冀州可是一团糟,幽州有他和公孙瓒两支强兵尽出,黑山军挡住燕北也肯定挡不住公孙瓒,袁绍也入主渤海郡,更何况还有韩馥这个冀州牧领着胡轸的军队自南向北讨伐。燕北摇着头,对张燕的将来并不抱太大希望,开口说道:“幽州的白马将军如今也借道冀州,还有渤海的袁本初,只怕张将军再不回到黑山,定要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交手了,胡轸部兵甲精锐士卒老练,我部虽士卒众多,仍是败多胜少……正因如此,张将军才派遣在下来与将军会面,请将军救命啊!”罗市提到胡轸时满面灰败,看模样黑山众没少在凉州兵马手下吃苦头,接着满面激动拜伏在帐中自衣甲中取出一块布帛,双手奉上道:“我们听说燕将军治下辽东郡收容百姓、衣食可足。请燕将军收容我等,为我等上表幽州刘公请降,张将军部下黑山五万可战之卒、十三万百姓尽数听您调遣,绝不背弃!”
燕北瞪大了眼睛,胸口的跳动都停了一拍。
五万军卒,十三万百姓!
有这十八万人,这里头有从兵数年的老卒、有擅长耕种的农户、有猎户有农人,亦不缺少下级将领。若可得他们效忠,至多两年他就能把辽东所有能耕种的土地全部开垦!
他心动,亦心软。
不单单是这些人口令他眼红,同样是因为张燕与他是一类人。就像赵云知晓他的心意时有恨晚之意;他燕北对拉扯百万黄巾余党在黑山中讨生活的张燕,又何尝没有钦佩之意呢?
他们二人都是在倾尽所能地为追随自己的兄弟们在这个糟透了的世道跌跌撞撞寻找活路的人啊!
只是张燕没有他燕北的这份运气,没刘虞这么一个给他机会的恩主。
可沮授信寄来的信件一再劝诫他,不要再向辽东迁徙流民,辽东养不起了,再这样下去,今年冬天都撑不过去……他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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