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嫣的邀请下,在场的众人,战战兢兢的择了符合他们各自身份的位置,席地而坐。
却是没有一个人,赶去拾自己面前的酒杯,与她“同饮同乐”。
嗷呜像是对这花酿,颇有几分兴致,喝完了语嫣凑到它面前的那小半杯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冕思捧在手里的酒壶,言外之意,那些,都是它的,没得商量。
“让人拿个大碗来。”
“这小杯子,它喝起来不解馋。”
花酿这种酒,说是酒,也不过就是那么个意思,并不醉人。
语嫣见嗷呜喜欢,自然舍得让它喝个高兴。
冕思领命,遣了红隼,去帮嗷呜拿碗,自己,则把暮光,定在了桌子角上,一言不发的,等语嫣说下一个吩咐。
该知道的,语嫣自然会告诉他。
至于那些,他没资格知道的,问,也只是徒增尴尬。
他们的尊上,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人,用不着他,给其提出建议和意见。
“尊上说,咱们的人里,出了叛徒。”
应承了嗷呜,要把酒壶里的花酿给它,语嫣便不再拾自己面前的杯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末了,把目光定在了,坐在她右手边的九歌身上。
“依着咱摄天门的规矩,叛徒,该如何处置来着?”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宛然,她是当真忘了,那规矩是什么,只打算随便捉个人来问询一番。
被语嫣这么一问,九歌的肩膀,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冷静,态度恭敬的跪直身子,对语嫣,行了个拜礼。
“回仙姬的话,以门中规矩,叛变者,剥皮二十层,以粗盐,焙制干尸,备做毒虫饵食。”
摄天门规矩众多。
但每一个,摄天门出身的杀手,都能熟背所有规矩。
九歌,自然也不会例外。
待背完规矩,九歌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仿佛,是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渴,不舒服的厉害。
“以前时候,我总觉得门规这种东西,是没机会用的。”
“但现在看来,却是我彼时年幼,目光短浅了。”
语嫣笑着低头,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嗷呜的脑袋,仿佛心情极好,并未留意九歌此时的反应。
“我已向尊上请了恩典,这次,处置叛徒的刑罚,由我来执手。”
说罢,语嫣从自己的靴子上,拔下了暗藏在内侧的匕首,在手里,舞出了一个刀花。
她是整个摄天门里,唯一一个,敢对门规表达不屑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屑”,她几乎可以算是,没怎么练过剥皮这项“技能”。
传闻,语嫣拨一张人皮,需要费三天功夫,而且,拨下来的皮,被评价为千疮百孔,都是“含蓄”的。
让她执手刑罚,足见,他们的尊上,对这尚不知是谁的叛徒,是有多么厌恨。
“尊上英明。”
“尊上英明。”
“尊上英明。”
心里没鬼的人,自然不怕刑罚严重。
毕竟,这叛徒害得他们四处躲藏,两个多月,都没怎么正经做生意。
且不说,这有可能会害得他们,遭尊上责备降罚。
便是尊上不苛责他们,待到了年半,门中聚会时候,与其他分辖地方的人相比,落了下等,也是要颜面无光的。
要知道,南疆这边,历年都是收益稳居门中第一。
能被送来这里值守的人,大都是得门中器重,来镀一镀金,待立了功,便要被提携的。
若在他们这一拨儿人这里,翻了车架,那怕是将来,都要没脸再在门里做人了!
“尊上的决定,自然有理可循。”
许是觉得,自己一言不发,有些不合群儿,九歌在片刻的沉默后,毫不犹豫的,对顾落尘的决定,表示了赞许和拥护。
诚如他所说,自接掌摄天门至今,顾落尘所做的每一样决定,都堪称睿智。
在他的“统治”下,摄天门日渐兴盛,如今,已是实打实的杀手界泰斗,早没有哪个门派,敢试图挑衅的存在。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的“老对手”才会急了眼,不惜倾巢而出,与他们挣个鱼死网破,以防将来,成了庞然大物的摄天门,像他们之前般的,背信毁誓的越过“边界”,将他们,践踏成泥,以报昔日之仇。
“人也好,门派也罢,这世上,总有那许多不知所谓的存在,生怕不能把旁人惹怒了,给自己寻一条死路。”
“尊上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这人心好,从不做阻人前程,挡人死路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