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首领在侍卫的监视下,找出了那条藏在了花瓶里的半旧手帕,李江雪和她的母亲,在这无法辩驳的证据面前,耷拉下了脑袋。
死,有很多种方式。
倘能一下子了结,不用遭罪……
她不想跟李旌德得相同死法,虽然,李旌德死的时候,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作为被迫观刑的人之一,那让她做了整整一个月噩梦的情景,她不希望,在她自己身上重演一遍。
想到这里,李江雪猛地推开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借力往离她最近的柱子撞去。
她这一下,用出了全身力气,若得偿所愿,便是必死之局。
但李岚起这么仔细谨慎的人,怎可能让到了自己嘴边的肥肉,说飞走就飞走?
早有防备的他,一把抓过离他最近的丫鬟,顺势一推,在李江雪撞上柱子的前一刻,让其成了她主子的肉垫。
砰——
哗啦——
李江雪被撞向桌子,本能抓握,未成,扫落了她母亲孙氏面前的茶盏之后,重重的砸在了青石地面上。
再怎么在寻常里刁蛮任性,逞凶斗狠,也终究只是个姑娘家。
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用来欺负不敢反抗忤逆的下人和寻常百姓,自然够用,但跟当真擅长武技的人相较,可就不够看了。
李岚起的武技,只能算中规中矩,放在德平伯府里,也是排不上号的存在,但在他身边儿伺候的侍卫,却都是在东北大营里历练多年,刀锋舔血过的。
莫说动手,便是只往人前里一站,杀气外放,便够这些只识过后院争斗的女眷们心惊胆战的,更别说是……
“妹妹这是干什么?”
李岚起浅笑上前,从侍卫手里,“救”下了脸色苍白的李江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父亲命我前来,彻查西市那边儿的事,是否与妹妹有关……”
说到这里,李岚起稍稍停顿了一下。
然后,缓缓的抬起手,不紧不慢的把李江雪额角的碎发抹到了耳后。
“倘只是这些人,为求好处,诬赖妹妹,那便送他们去见官,还妹妹一个清白。”
“若是妹妹糊涂,那便是家丑。”
“家丑,不可外扬。”
随着李岚起的这句“家丑,不可外扬”,屋子里,蓦地响起几声刀鸣。
紧接着,几个圆溜溜的东西,或前或后的,滚到了两人旁边,有几个,甚至撞上了李江雪的裙摆。
再然后,是几声重物撞击青石地面的闷响。
李江雪本能的转移目光,看相那几个滚到了她脚边的,不知是什么的,圆溜溜的东西。
而待她看清,那到底是些什么,一声尖叫,便响彻了整个院子。
人头。
双目圆睁,脖颈处,犹滴落着殷红的人头。
离他最近的那个,可不就是,可不就是刚才那个,说有证据指正她的,这群地痞的首领!
“父亲说,虎跃公务繁忙,无暇教导妹妹,才会使妹妹误入歧途,做事,如此不思瞻前顾后。”
“所以,从今天开始,便由岚起,一力担起妹妹的教化职责。”
“不知,母亲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