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哗然,在下面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鹿宁和托托脸色煞白,惊出一身汗:
今日这场戏究竟是闹得哪一出,新郎也是说换就能换的吗?
莫非这本就是他们一开始,就以云长老孙子结婚为由头,邀请大家前来,好大肆敛财的骗局吗?
见众人议论纷纷、异常吵闹,那少年连忙高声喝道:「大家不必诧异!请大家继续观看婚礼!」话说完,便转身退开。
独留下一个耄耋老人和一个花季少女,极不般配的一对新人,正各执红绸的一端,在众人的注视中开始行夫妻之礼。
众人一阵错愕之后,转而开始拍手喝彩,连连叫好,本来喜庆的婚礼现场,竟混入了一种看热闹的诡异气氛。
鹿宁低垂着眼眸,不愿再看下去。拿起桌上的就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耳边听到托托愤愤不平的骂声:「这个好色的老东西,他连抢孙媳妇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鹿宁一惊,忙看向托托:「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抢了孙媳妇?」
托托也自斟自饮一杯酒,恨恨骂道:「你看那老东西身上的衣服极不合身,显然是现找一件穿上的。而且那个新娘子一看上去,就是百般不情愿!那个新郎也是,从进门来就一直看向那个新娘,满脸的不舍!」
鹿宁闻言,忍着心中的不适,抬眼向那三人瞧去。
耐心瞧了一番过后,她拍了一下托托的肩膀:「兄长,看不出来,你竟然观察入微,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你看出来了!」
托托拍拍胸口,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俺托托可不是个粗人!」
鹿宁嫣然一笑,又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那兄长可会演戏?」
托托疑惑地看着她:「你要干嘛?」
鹿宁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觉得事有蹊跷,要去洞房里会一会那个新娘子!你且在这里拖住云长老,尽量让他晚一些入洞房,拜托了!」
说着,她一拍托托的肩膀,环视众人一眼,悄悄离开了宴席。在夜色的掩护下,她快步往洞房里走去。
新人拜完天地,新娘子被喜婆搀扶着送进洞房。云长老则是满脸喜色、得意洋洋的走到酒席间,挨桌敬酒。
托托眼见着他们一桌一桌敬下来,马上就要到自己这里了。
他连忙拿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坛,直到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才放下酒坛。
此刻他已面颊微红、目染赤色、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极像一个喝醉的酒鬼。
转眼间,云长老已经来到了托托的桌前,抬眼间未见到鹿宁,只有托托一个人抱着酒坛子,正昏昏欲睡。
他心中存疑,便拍了拍托托的肩膀:「托托醒醒,少帮主哪儿去了?」
托托撑开眼皮,醉眼朦胧地看着云长老。突然咧嘴一笑,
他站起身,一把搂住云长老的肩膀,将怀中的酒坛子推给他:「男人喝酒不要女人陪着!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俺敬你一杯!」
云长老不动声色地推开酒坛:「看你是喝醉了,都把少帮主弄丢了!」
托托猛地将酒坛放下,倒了一大碗酒递给云长老,醉醺醺道:「俺托托是粗人,喝大坛!云长老是文人,喝大碗!」
云长老稍一迟疑,不愿与他多纠缠,便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碗,刚要往下走去,又被托托一把搂住。转眼间,手中的酒碗又被斟满。
托托醉醺醺地大喊道:「痛快!再来一碗!」
云长老胸中恼怒,又不着痕迹地推回酒碗,扯出一个笑容:「你看这么
多人还等我敬酒呢!不如下次吧,我定陪你喝个够!」
托托这性子怎肯轻易放过他,他一把扯住云长老的领子,脸上变了色:「怎地,不给俺托托面子?难道要鬼力赤老儿过来,你才肯喝吗?」
云长老被他这撒酒疯的模样吓了一跳,又听他搬出鬼力赤,连忙接过碗来,连连应道:「喝,我喝!」说着,被托托连灌了几大碗。
到最后,云长老已经有些飘飘然,他举着空碗打了一个酒嗝,直勾勾地看向托托:「这下喝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