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瞪了侄儿,有些怨怪侄儿一直说家里人死的委屈,要来讨公道。
郭青心虚,这真是出乎他的算计。
他以为一群泥腿子而已,吓唬几句就会服软,但没想到各个都这么硬气。
他咬咬牙,继续耍无赖,“你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自然是事先统一过口径了。谁也不傻,还能承认自己杀人劫财了啊?你们以为说我们郭家女子丢了名节,我们就不追问真相了?
“哼,做梦!你们拿了我大哥他们带的银子,建了这温泉山谷就是事实。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还是就凭一张嘴,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没杀人!”
众人都气得咬牙,但李老四和刘镖头几个是知道真相的,于是都望向崔夫人。
崔夫人叹气,想起吊死的几个女子,心里不忍,但这时候也顾不得了。
她转向郭老先生,说道,“老先生,当初你们家里几位女眷上吊之前是写了遗书的,一直放在我这里。原本怕你太伤心,我打算瞒下来,也嘱咐村里人不要多说。
“毕竟她们已经死了,不好让她们的悲惨再被世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话笑料。没想到,您行事如此糊涂,那我也不必为郭家留脸面了。”
说着话,她示意琼嫂子拿出一个小匣子。
这是琼嫂子方才特意回隔壁去取的,这会儿匣子打开,血书就露了出来。
温先生却从半路接了过去,亲自展开,呈现在郭老先生面前。
郭老先生一眼就认出是长媳的笔迹,血书上说,他们遭遇山匪,孩子丈夫都死了,她们也不打算活了。
若是它日这血书送到家人面前,请家人们感谢这些救命的村人,照顾好小儿子文浩,也记得有机会时候把她们的骸骨带回去。
郭老先生看的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睛,虽然他更看重郭家的名声,但又怎么会忘了儿媳和女儿的孝顺贴心。
当初他过来访友,顺道带了小孙儿来求医,哪里想到,一分别就是生死之隔!
“呜呜,我们郭家教书育人,从不行恶事,怎么要遭如此恶难!”
行将就木的老人,哭得如此凄惨,让人看的忍不住心酸。
但在场众人,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着脸,不再愿意给半分同情。
郭青还想拿过血书,温先生却收了回去。
等着郭老先生渐渐收了哭声,他高声问道,“老先生,您还要怀疑我们杀人劫财吗?”
郭老先生听他们都不再称呼自己山长,知道今日自己是彻底折了颜面。
幸好,他还有一些担当,于是支撑起身,跪倒在地,同众人磕头认错。
“各位恩人,今日是我老糊涂了,一时多心,冤枉了各位。待过几日,我定然带厚礼前来赔罪。还请各位体谅我因为全家被害,完全昏了头...”
村人们纷纷避让,不愿接受一个老人磕头,但却也没一个开口说原谅。
郭老先生眼里带了三分祈求,望向刘老爷子,刘老爷子却装作看不见。
一时,屋里气氛很是尴尬。
郭青没有跪下,这会儿恼怒瞪向崔夫人和温先生。
怨怪他们偏向村人,毁了他的发财路!